我挠了挠脑袋，用学渣的眼神看向了姐姐。
  姐姐又气又恼，没好气道：“小勉，你不要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行吗？
  “这八个字母，拼起来是nothuman，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不是人’……”小雪笑着说道，“哈哈，还真是有趣，丁老师的男朋友不是人，难道是神仙吗？”
  不是人？
  我脸色变了变，笔仙为什么说那个家伙不是人？
  那他是什么？
  妖？怪？鬼？
  还是说……笔仙只是单纯看那个自称本帅的混账不爽，嘲讽他不是人，是个畜生？
  显然，这个问题难很知道真正的含义。
  我正考虑，要不要继续刨根问到底。
  姐姐急声道：你再提这个问题，我就不玩了！
  我苦笑一声，说：“好好好，我换一个。”
  想了一会儿，我说：“笔仙，请你告诉我，我会死吗？”
  刷！
  铅笔动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最终，铅笔在y、e、s三个字母上，画了三个圈……
  这一瞬间，我的心情五味杂陈，说不出沉重，还是解脱……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姐姐无语道，“人都会死，神仙也一样，无论谁问，都是一个结果啊。”
  “也对。”我笑着说道。
  事实上，我一开始并不打算这么问。
  我想问的是——在我20岁生日那天，我会死吗？
  可惜，我终究还是失去了勇气。
  怕，真的怕。
  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是提前预知死亡。
  “丁老师，到你了。”小雪笑吟吟地说道。
  “嗯……”姐姐点了点头，语气虔诚地问道：“笔仙，请你告诉我，小雪这一次期末考试能及格吗？”
  小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笔动了，在n、o上面画了两个圈。
  姐姐一脸失望。
  小雪笑道：“丁老师，我现在终于相信你们俩是姐弟了。”
  “为什么？”姐姐问。
  “因为你们都喜欢问一些无聊的问题。”小雪说。
  “……”
  姐姐盯着纸上的轻微转动的铅笔，继续提问：“笔仙，请你告诉我……我的父亲去哪了？”
  我诧异地看向姐姐，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个。
  笔开始动了……
  再次移动到了26个字母下面，最后在s、h、a、n、g、q、i、n、g、p、a、i一行字母上分别画圈。
  姐姐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我问小雪，这是什么意思？
  小雪摇了摇头，说：
  “似乎不是英文，读起来倒像是拼音，shangqingpai？”
  “伤情牌？”
  “什么是伤情牌？”我问。
  “别问我，我哪知道。”小雪没好气地说道。
  我索性懒得再想，反正丁不图是死是活，干我屁事——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祸害，八成能比我们都活得久。
  接下来，轮到小雪开始提问。
  小雪深吸一口气，说道：笔仙，请你告诉我——我弟弟，现在投胎了吗？
  轻微转动的笔，忽然停顿了下来。
  一动不动。
  “咦，怎么停了？”
  姐姐一脸惊讶。
  “是不是笔仙走了？”我说。
  唯独，小雪没有吭声。
  她瞪着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手中的铅笔。
  终于，
  铅笔动了……
  它在n和o两个字母中，画了两个圈。
  看到这个答案，小雪的神色说不上高兴和难过，只是有些惆怅。
  她沉默了许久，这才幽幽问出第二个问题，“笔仙，最后一个问题，请你告诉我——刘红霞这个贱女人，什么时候会死？”
  我和姐姐吓了一跳。
  没想到看着这斯斯文文的少女，竟然提出这么可怕的问题！
  话说，刘红霞是谁？
  小雪的同学？
  还是抢了她男朋友的闺蜜？
  笔，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动。
  本以为等一会儿就会动起来，可过了十几分钟，铅笔依旧是纹丝不动，仿佛那位“笔仙”，真的离开了一般。
  小雪突然大声吼道：回答我啊，刘红霞这个贱人，什么会死？回答我啊！
  她越来越激动，握着笔的手，不断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小雪，你冷静点！”姐姐劝道。
  “闭嘴，你闭嘴！”小雪怒道，把目光再次转向铅笔，“说话，你倒是说话啊！刘红霞这个贱人，到底什么时候……”
  咔嚓！
  突然间，铅笔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折断了！
  与此同时，窗户哐当一下，自动打开，一股诡异的寒流，从外面席卷而来，瞬间让屋内的气温降低了好几度！
  我们几个瞪大了眼睛，汗毛直竖。
  这是什么节奏？
  笔仙发怒了？
  我咽了口唾沫，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一张辟邪符……
  嘎吱！
  门开了。
  外面，站着一个女人。
  面无表情的女人。
  小雪的母亲。
  “阿姨……”
  姐姐站起身，有些惊慌失措。
  中年妇女露出一抹微笑：“出来吃饭吧，我做了一桌子菜——小雪，去厨房帮我端菜。”
  “哦。”
  小雪闷闷地应了，走出了房间。
  趁着没人，我悄悄问姐姐……小雪说的那个刘红霞，你认识吗？
  姐姐苦笑道：当然，刘红霞就是小雪的母亲。
  什么？
  我惊呆了，说：真的假的？那……那小雪为什么要这样咒自己的母亲？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她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吧……算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也别多过问了，走吧，出去随便吃点。”姐姐说。
  我“哦”了一声，心里却有些纳闷……总感觉小雪刚才的举动，实在很不寻常。
  来到饭厅，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饭菜，有荤有素，还有一碗鸡汤，十分丰盛，色香味俱全。
  小雪母亲热情地邀请我们上座，给我们盛饭，让我们多吃点。
  本来我和姐姐已经在家吃过了，但不得不承认，小雪母亲的厨艺非常棒，菜烧得很入味，姐姐吃了半碗饭，我则是很不客气地吃了三碗。
  这么可口的饭菜，小雪也不知道是平时吃多了还是怎样，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在那托着腮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用筷子在饭里翻来覆去，竟是一口菜也没吃。
  “小雪，快吃菜啊。”
  姐姐说。
  “不想吃。”小雪摇了摇头。
  小雪母亲皱了皱眉，说：小雪，我做了这么多菜，你多少吃一点吧？
  “不想吃。”小雪还是那句话。
  啪！
  小雪母亲突然一拍桌子，生气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姐姐一脸尴尬，准备劝一劝小雪，却发现女孩突然脖子一歪，倒在了椅子上，跟着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嘴里张开，吐出一大团白沫，眼皮子也开始泛白。
  “小雪！！！”
  我们大惊失色。
  “嘻嘻嘻嘻……”
  “我不要吃这些，我要吃你们的肉，我要吃你们的肉……”
  忽然间，小雪抬起了头，咧嘴诡异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