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免提的，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看着躺在病床上无人照料的老人。
  叶梵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我是叶梵，有关你父亲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叶梵道，“我们这边有新的药品，想给你父亲试一下，我想取得你的同意。”
  对方沉默两秒：“要钱么？”
  叶梵脸色有些难看：“不用，只要征得你的同意就行了。”
  对方一听说不要钱，赶紧就答应了：“那我同意了，只要不要钱就行。”
  “……”
  电话挂断，叶梵的表情一言难尽，秦主任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说了那么多，对方也不打算来医院，摆明了就是不打算管老人。
  叶梵看向老人，老人混浊的眼睛已经闭上，从眼角流出一条泪痕。
  秦主任道：“叶教授，我看还是算了吧！”
  做为一个医生，早就看惯了生死，也见过很多医疗事故，老人再可怜，可家属难缠，如果老人在用药过程中出现变化，像这样的家属是肯定会闹的，闹大了对医院影响很大，还会令医院名誉受损。
  叶梵看着老人，艰难做了一个决定，她走到老人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老人家，我们想给你用新药，这个药是不花钱的，你不用担心这个药，我的孙子还不到三岁，患有心脏衰竭，目前也在用这个药，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动动手指。”
  她的话刚说完，老人就睁开了眼睛，混浊的双眼仿佛迸发出一道光，张了张嘴，声音微小得仿佛听不见，但叶梵却听见了。
  他说的是：“愿意。”
  叶梵勾了勾唇，对秦主任道：“先安排老人做检查，检查报告出来再开始用药。”
  秦主任：“叶教授……”
  叶梵道：“出现任何问题，我负责。”
  那行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只希望老天保佑吧！
  出了病房，叶梵的心情才好了一些，萧明舒不解的道：“叶阿姨，刚才在病房里，你看起来好悲伤？”
  他不是很懂那种情绪，也完全体会不到，更不可能感同身受。
  “没什么。”叶梵不想再提。
  老人的求生意志非常坚强，他不想死，那怕有一个不靠谱的儿子，也许活下来并没有多好过，但他依然想活下去。
  “明舒，你对疯人岛了解，如果许昭回到疯人岛，萧启英会怎么对他？”
  这些天，她忧心重重，那怕许昭不顾劝解，让她失望，她也还是担心的。
  萧明舒直言道：“他本来就是半成品，萧启英让他回去肯定是想研究他，不死也会脱层皮，就像实验室里的那些小白鼠。”
  叶梵：“……”
  其实偶尔也不用这么耿直的。
  ……
  疯人岛。
  这座岛不大，以前树木丛林，还能看到花花草草，而现在岛上建的全是能在太阳底下发光的实验室，还有在太阳底下穿着白大褂行走的教授和专家们。
  实验室里，一个巨大的容器里，容器里装满了蓝色粘稠的液体，许昭双眼紧闭，静静的躺在里面。
  莫闻朗看着这样的许昭，心思复杂难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思绪回到了他去霍宅楼上找许昭的时候。
  “如果你跟我一起去疯人岛，我们将要做的事情就会事半功倍，光凭我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许昭起初并没有理他，而是在他提起萧明舒时，许昭才有了反应。
  “萧明舒跟你一样，都是从疯人岛出来的，他是萧启英最成功的作品，而你顶多算是半成品，我看得出来，你身上有很多不完整的东西，难道你就不想成为一个真正有感觉有思想的人？”
  这回许昭看了他一眼，“疯人岛有办法？”
  莫闻朗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心中窍喜：“当然了，萧明舒就是最好的例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说那些话都是骗许昭的。
  而许昭却是信了。
  这会儿看见许昭，莫闻朗莫名的多了一份负罪感，是他把许昭骗来的。
  利用许昭想要变成一个正常的人类，他不知道许昭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事以至此，也没有办法了。
  “莫教授，你天天盯着这个半成品，他有什么反应没有？已经过去好几天吧！”
  ……
  时间匆匆而过，京都的冬天特别冷，寒风呼啸而过，刮得人脸生疼。
  欢欢坚持服用萧明舒的药，情况越来越好，已经不用呼吸机了，还能坐起来，能下床自己去厕所，还能下楼去散步。
  那个八旬老人开始用药以后，情况大为好转，同病房的患者见状，都想试一试，反正又不用花钱。
  欢欢在医院观察了一个月，今天正式出院。
  “这都一个月了，今天那孩子出院，看起来就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我觉得这药没问题，太激动了，那位萧先生真是天才，不仅长得帅，医术也这么高明，简直太令人嫉妒了。”
  “尤其是他笑的时候，太迷人了，让我这颗老母亲的心都怦怦直跳，真的受不了。”
  “行了，像萧先生这样的天才是属于全人类的，看吧，只要这个药一问世，萧先生就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人，咱们医学界的瑰宝。”
  那怕大家都认为萧明舒是天才，是真的研制了可以治疗心脏病方面的药，可一些老教授就是不肯承认，说来说去就是萧明舒没有任何证书，在他们看来没有证书就是胡闹，他们还怀疑会有副作用，只是时间太短，副作用还没有出来。
  萧明舒生气了，药品申请不了专利，不能大量生产，一切阻碍他赚钱的人他都讨厌。
  一气之下就去考证了。
  “桐桐，我好讨厌那些人，他们凭什么怀疑我，我的药明明很好用，不但欢欢在用，还有那个老爷爷也在用，他们凭什么说我的药有副作用，只不过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到了，他们就看我不顺眼，我真想毒死他们。”
  周末乔易桐来看他，萧明舒免不了跟乔易桐倾诉，那双澄清天真的眼睛变得阴冷，带着戾气，此时的他真的想暴走，恨不得把那些人统统都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