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歌转过头来。
  这架势，是不是终于要吐露实情了？
  “你——”
  齐亦清的舌尖上滚过一个字，最终还是话锋一转。
  “早点睡。晚安。”
  时见歌：……
  早睡这事，还用他说？
  全网早睡第一人好吧。
  下了车，时见歌就看见刘哥一脸惶恐地站在门口，正看着车内的齐亦清。
  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直到车缓缓驶离，刘哥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就是看着时见歌的目光，都带着一股敬佩。
  怪诡异的。
  “怎么了？”时见歌开门见山。
  刘哥过来，肯定一般都是有事要商量。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逐渐把时见歌当成了第二个“队内经纪”，习惯了遇到什么事都来和她知会讨论一声。
  “是裴婵娟。我刚打听到，她也和你在差不多的时间发布新歌。你看，要不要咱们避一避？”
  刘哥有点踌躇。
  倒不是对时见歌没信心，而是觉得更稳妥一点的好。
  时见歌微微勾起嘴角。
  这倒是有意思了。
  这么巧撞上，想必是裴婵娟有意的吧？
  她已经不打算再针对对方了，可没想到裴婵娟……竟然还不满意。
  “不用了。”
  时见歌挥挥手。
  爱哪天就哪天，她没有为了追着自己咬的狗避开的习惯。
  刘哥看她云淡风轻，不免问道：“这么说，新歌不错？你挺有信心能打过她？”
  下一秒，少女轻启樱唇，突出冷漠无情的话语。
  “没有。”
  刘哥：……
  时见歌十分无辜地看着他：“我做这首歌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玩爽了就行。至于外界的评价……”
  她没继续说。
  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告诉他——管他呢。
  裴婵娟能打败她又如何。
  她要是真这么在意，有几百种方法能确保自己赢。
  随便拿几首她以前爆火的歌出来就完事了。
  刘哥一时间哑然。
  时见歌一脸轻松自如，和他带过……不，和他见过的任何艺人都完全不同。
  她是真的毫不在意。
  所谓名利，甚至根本不能进入少女的眼中分毫。
  刘哥最终下定了决心。
  “那就听你的吧。”
  他决定信任时见歌一次，放手一搏。
  以至于连新歌发布前的宣传，也都是依照时见歌的意思。
  ——能省则省。
  两厢对比之下，越发显得裴婵娟的新歌宣传声势浩大了。
  她为了能提高曝光率，不惜自己出资自费买通稿、接采访。
  一时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裴婵娟的消息。
  “果然是天后啊，要出新歌才会有这种全网一起等待的阵仗，看着我都燃起来了。”
  “不是和bk团队一起合作的吗？感觉裴婵娟也开始涉足新领域了，勇敢迈出舒适圈，点赞！”
  “我有朋友在录音室听到过新歌，据说超级好听的！绝对会成为经典！”
  裴婵娟看着这些评论，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低落心情都被抚慰了。
  “新歌发布会准备好了吗？”
  她动作优雅地做着指甲，问旁边的助理。
  “裴姐，都弄好了。”
  裴婵娟点点头，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那个小丫头呢？”
  助理挤出笑容：“她们好像没打算开发布会。大概是觉得……没信心吧？”
  不过如此嘛，连个发布会都不敢开。
  大概是想灰溜溜地发了歌就算了？
  裴婵娟的笑容更得意了。
  果然，在她的专业领域，还没人敢和她碰一碰的……
  发布会当天。
  裴婵娟把“拼”字简直写在了脸上。
  她穿上华丽的礼服裙，做了好几个小时的妆发，这才施施然走上了舞台。
  台下，已经挤满了各家记者和媒体。
  闪光灯蜂拥而至，几乎闪得人眼瞎。可裴婵娟却甘之如饴。
  今天，她就是这里的主角。
  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裴婵娟的新歌情况。
  随后，又请裴婵娟亲自讲述一下自己创作这首歌的历程和感想。
  裴婵娟早就准备好了腹稿，这会儿便侃侃而谈。
  发布会自然也是要进行现场直播的。
  按理说，这种直播平时也就是粉丝来看一看，捧捧场。
  但，谁让裴婵娟花钱做了大量的营销呢？
  因此，迫不及待等着新歌的网友们蜂拥而至。
  很快就挤满了小小的直播间。
  “天后今天穿得好华丽，比上次好点了。”
  “我觉得是因为没时见歌在旁边对比的缘故……算了这不重要，等着听歌吧。”
  “哇，原来初衷是要创作国风歌曲，听起来很不错啊。支持裴婵娟，支持国风歌曲。”
  裴婵娟声情并茂，满面微笑。
  只是谈着谈着……
  她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台下的媒体记者们，不知何时，居然都低头看起了手机。
  虽然摄像机还开着，还对准了她。
  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却显然已经没放在自己身上了。
  裴婵娟忍不住握紧了话筒。
  顿时，现场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尖鸣。
  底下的人似乎这会儿才如梦初醒，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了裴婵娟。
  “……抱歉。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和bk合作。”
  裴婵娟笑着努力想引起媒体们的注意。
  抬出bk，总可以了吧？
  这可是国外著名的音乐制作团队，也是她这次新歌的最大爆点。
  然而。
  刚刚还抬起头来的记者们，不过匆匆看了一眼她。
  便再次低下头。
  甚至于这次，不少人还窃窃私语了起来。
  裴婵娟坐在高处，看得分明。
  后排，居然还有人已经趁机偷偷溜走了！
  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他们这样精心专注地讨论？！
  裴婵娟的脾气向来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