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作者:今年霜降時分      更新:2022-09-11 17:07      字数:4040
  “那就只能我们捆了,跟在后面走着。”衙差道。
  越绣宁还有点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不过想想也是,若是犯人是个胖子呢,衙差未必肯跟他同骑,心疼马呀,再说了,衙差怎么会对犯人那么好?
  “就不能……”越尚耕还想求情。
  越绣宁就道:“那就捆着好了。”这一点她倒无所谓,只要别叫她和衙差骑一匹马就行。
  那两个衙差互相看了一眼,大约是觉着她一个姑娘实在也没有必要捆着,低声商量了一下,反倒是主动道:“看你一个姑娘家的,也不敢做出啥大胆的举动,就算了,我们好心,你和你家这位三叔,就跟着走好了。”
  两人自然是连声的道谢。
  就这样两个衙差骑马,两人跟在旁边,走了一路到了县城。快到县城的时候,两个衙差下来,对越绣宁道:“到了这里,就得戴上锁链了,不然我们也不好交差。”
  越绣宁便点头答应,并且道谢。衙差拿出来锁链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将两只手捆在一起,拉着往县衙走。
  越绣宁转头看越尚耕,越尚耕眼圈的红了。
  不过并不是伤心,而是气的。
  第88章 追到衙门
  越尚耕看着她被带到了衙门里面,他要跟着往里走,就被门口的衙差给拦住了:“干什么的?”
  “我家人被带来了。”越尚耕忙指了指前面,又叫领着越绣宁的那两个额衙差:“两位大哥,一会儿我家人来了……这是要把我侄女带哪里去啊?”
  中间那句,显然是暗示一下,一会儿我们带了孝敬来,怎么给你们呀?
  当然暗示这个是为了能请这两位求求情,让自己跟着。
  只是到了这里,就不是这两个衙差说了算了,其中一个听见了回来,道:“你就在门口等着。女嫌犯带进去有差婆看管,是马上审问还是等县太爷定开堂的时间,这都是县太爷说了算,等定了时间再说吧。”
  说着又强调了一句:“你就在这里等着!”
  越尚耕还想说什么,但是那两个人已经进去了。他急的跺脚,没多说就想往里闯,看门的一个衙差‘哎哎’的叫着将他拉住了:“你好大的胆子!衙门你也敢闯?”
  “大哥,求求你了,我侄女是被冤枉的,她一个小姑娘肯定害怕,审她也说不清楚,我进去帮忙能解释清楚……”
  “滚滚滚!再敢捣乱把你也抓起来!”
  “那你把我抓起来了。”越尚耕叫道。
  越民耕和王爷爷推着林炤来到衙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越尚耕跟门口的衙差快要吵起来了,越民耕叫了一声:“尚耕!”急忙跑上前去。
  王爷爷推着林炤跟着过来。
  林炤是自己走了约半个时辰左右,王爷爷和越民耕才一块儿过来的,王爷爷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听王笑云说林炤出门了,急急忙忙的出来追,跑了一会儿越民耕从后面跑上来,两人一块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林炤,知道是因为越绣宁的事,赶紧推着他往城里跑。
  “大哥行行好……”越民耕刚过来跟那个衙差说了一句,顺势的塞了些铜板过去。
  衙差虽然是官差,但其实薪俸不多,几文钱也是钱,那衙差拿在手里,声调便没那么高了:“我说你们这些人到底懂不懂规矩?这是后衙,怎么能让你们进去?”
  林炤的轮椅不动了,他扭头看着王爷爷道:“推我过去。”
  王爷爷不知道是跑的太累了,还是怎么着,脸色煞白,看着他胡子都在微微颤抖,声音也抖的好像被风吹的一样:“小,小主子,那牌子可千万千万……不能拿出来啊,那可是会,会给您带来杀身之祸的……”
  说着他竟然跪下了。
  林炤自己推着轮椅过去了,沉声道:“别吵了,让开。”
  原本越民耕和越尚耕都在说话,衙差也很不耐烦的说着话,他的声音已经快要被淹没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他的那个衙差看着他突然就不说话了,接着,越民耕和越尚耕也不说话了,转头看。
  林炤推着轮椅上前,从衣襟中将那块黑漆漆的牌子拿了出来:“拿去给你们县太爷,只说我要见他。”
  那个衙差盯着他看,也是因为这个人坐在轮椅上,可那副样子……横是有些怪异的,叫衙差不是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大声叫他们滚了。
  守门的衙差都有种本事,就是看人的本事。
  毕竟如果挡了不敢挡的人,他们是第一个被收拾的。而如果没挡住该挡的人,也是第一个被收拾的。
  所以,他们必须得有这种看人的本事。
  寻常的话,自然是看穿着,看气度。面前这个轮椅上坐的人,穿着方面分明就是个乡下的年轻小子,腿还不好,残废一个。
  但那张脸却给人特别不像普通人的感觉,仿佛上面写着,我不是普通人几个字一样。
  一双眼睛冷森森的直勾勾盯着人,还让衙差有种脑后生风的感觉。
  为了面子,衙差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决定去给这个人传这个话,就当是看在刚刚塞在手里的几文钱的面子上好了,免得这些人跟自己吵闹不休的,也是烦人。
  他伸手接过来那块黑漆漆的牌子,原本动作还轻飘,谁知道那块牌子一到了手里,居然有点重量,看外表的样子本以为是木头牌子,涂了黑漆的,但是一到手中,衙差已经马上感觉到了不对。
  这是一块墨玉。
  他的脸色变了。
  这么大一块墨玉,别说他了,怕是县太爷都没见过,衙差低头看了看,上面还有字,不过衙差认字不多,一看全都是笔画繁复的,他一个都不认识。
  “快点去传,顺便带话给差婆,不要难为刚刚进去的那位姑娘。”林炤道。
  这话都已经有点命令的意思了,越民耕和越尚耕全都呆站在旁边,两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现在什么情况?
  那衙差再次看了看林炤,道:“等一下。”他转身进去了。
  林炤便等着。
  越民耕和越尚耕半天才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越民耕就发现王爷爷还跪在后面,他下意识的以为王爷爷是累得,这么大年纪了,就算是空着手跑的,也肯定累的够呛。
  他没多想的马上过去给搀扶了起来。
  “林炤,你刚刚给衙差的是个什么东西啊?”越尚耕问道:“管用不管用?是……送给他们还是怎么着?要打点的话,是该我们出的……”
  因为他也不知道二哥带没有带更多的钱来,忙道:“二哥,你带打点的钱没有,看这样子,必然是要打点的。”
  越民耕扶起来王爷爷,就忙道:“带了。”说着过来将自己拿的布袋子打开:“匆忙的能找到这些。”
  越尚耕一看,大失所望:“这么点?看起来不到五百文,这哪儿够啊?得想办法,估计这种小事,给衙门三五两银子,也就放人了。”
  “三五两?哪里去找啊?”越民耕道。
  “顾家不是还了五贯钱?这不已经四两多了?先拿来吧。”越尚耕道。
  越民耕点头,道:“那怎么办?我现在跑回去拿?问题是娘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她也不在……”
  越尚耕皱眉道:“翻呗,救人要紧还有什么办法?二哥,你回去拿钱,我在这边看着,也许……能看到娘。”
  第89章 墨玉牌子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越民耕点头答应,将装钱的袋子塞给了越尚耕,他忙忙的跟林炤和王爷爷打声招呼,便回去了。
  一会儿,那个衙差出来了。
  越尚耕有点紧张的看着,见那个衙差走到了林炤跟前,甚至弯下腰轻声说了句什么,见林炤慢慢的点了点头,那衙差居然亲自推着他进去。
  “林炤……”越尚耕有些怔然的叫了一声,意思是你自己去?不跟衙差说一声,叫我也进去啊。
  林炤转头看他一眼道:“越家三叔,你和外公在这里等一会儿。”
  越尚耕只好点头,转头去看王爷爷,却发现他脸色灰败,紧张不已。越尚耕有点纳闷,一顿就觉着,应该是王爷爷不愿意林炤管这个闲事?原本也是的,林炤腿不好,怎么就跟着来了,怎么还拿了什么牌子叫县太爷马上就能见他……
  越尚耕真是有点懵。
  那衙差推着林炤来到了后堂,后堂上首坐着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官员,手里拿着那块墨玉牌子正来回的踱步,看见林炤进来,便过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炤。”
  “这牌子你是从何而来?”县太爷问道。
  林炤道:“父亲留下的。”
  县太爷很疑惑:“你父亲留下的?你父亲是何人?”
  林炤便道:“我尚是孩童的时候,父母亲便过世了,父亲何人,我也不知,玉牌在这里,是为了让县太爷将刚刚抓进来的那个女子放了。她原本就是冤枉的。”
  县太爷显然是听刚刚衙差全都禀报过了,所以并不意外,停顿了一会儿,低头看那个牌子,顿了顿又举起来问林炤:“这上面的字你可认得?”
  林炤道:“那个女子,可能放了?若是不能,牌子还我,我去府衙。”
  县太爷倒是不恼,道:“本官查问一下案情,若是真如你说的冤枉,自然是可以放了,不过你要告知本官,这上面的字,你可认得?”
  其实,林炤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县太爷已经看出来了,他是认识上面的字,并且知道代表什么含义。
  这个人,有种莫测的高深。
  林炤停顿了一下,也没有否认,点点头道:“认得。”
  “你认得,也知道……”
  “知道。”这一次没让县太爷的问话说完,林炤便简单的给了两个字。
  县太爷顿时惊讶,道:“你既然知道……”一顿,后面的话又说不出来。怎么说?问他既然知道怎么还如此镇定?此人身份说不定是……他自己清楚,所以镇定啊。
  问,便是多余。
  县太爷看得出来这个人非常紧张刚刚被衙差带来的姑娘,如果不是,也不会拿出来这个东西。所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解决了,然后查问墨玉牌子,和面前这个残疾青年的身份。
  因为比起后面一件事,前面这个小小的案子,简直太无足轻重了。
  “来人,将刚刚从杏花村带来的嫌犯领过来。”县太爷道。
  衙差答应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越绣宁就被差婆带来了,进来看见了林炤,还有些惊讶的道:“林炤!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啦?”
  林炤紧张的打量着她,忙问:“你没事吧?为难你了吗?没人……欺负你吧?”他发现,她的背篓居然还背着呢。
  “没有,我没事。”越绣宁忙道。她很惊讶,因为她也是才进衙门没多长时间,一点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林炤。这也让她心里微微的有些希望。
  不过马上又奇怪,林炤追来干什么?他怎么会在县衙的后堂?
  越绣宁看了看上面,那人穿着官服,应该是县令吧?
  她忙跪下:“民女参见县太爷大人。”她并没见过官,虽然知道应该有点礼数,不过也不知道具体的怎么称呼。她还是那个想法,给他们留个好印象,起码看表面,自己不是个忤逆不孝的人。
  除此之外,她暂时还想不出来其他的办法。
  县太爷听她如此的行礼说话,分明是个普通的无知的乡下姑娘。而再看林炤,也是普通乡下人打扮。
  县太爷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