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如此多娇 第142节
作者:鹊上心头      更新:2022-09-15 06:52      字数:3957
  萧嘉瑞微微愣了一下。
  他似乎在思考太子是什么意思,又可能是在考虑当好是什么程度,好半天都没讲话。
  萧铭修和谢婉凝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肃着脸不言语,竟都觉得他小小一个人莫名有些威严,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萧嘉瑞想了好久,久到谢婉凝都忍不住要开口给他解释时,他突然抬头问:“太子就是最厉害的儿子吗?”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萧铭修,他也跟着思索起来:“某种程度来讲,太子确实是最厉害的儿子,不过父皇也觉得,如果要选的话,选最适合的那个儿子比较好。”
  萧嘉瑞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又问:“什么是当好?懂事听话就可以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瑜儿也很好的。”
  他想的事,是萧铭修都没有想过的。
  二殿下萧嘉瑜今年才两岁,刚能说利索父皇母后,因为还有个同龄的妹妹,他小小年纪就特别有耐心,是个特别乖的好宝宝。
  确实是相当懂事听话的。
  萧铭修没想到自己和谢婉凝居然被儿子问住了,不知如何给他解释嫡长子的身份和意义,想了想,却是道:“当好太子,不是听话懂事就行的。还得聪明伶俐博学多才,最重要的是能管得住人,也能提得起气。”
  萧嘉瑞想了好一会儿,才大概明白萧铭修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平日里宫中人人都夸他聪明伶俐,也都说太傅博学多才,所以他理所应当认为这是夸赞他的好话。
  他自觉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便问:“能管得住人,就是能吓唬宫人吗?”
  谢婉凝是实在听不下去这父子俩一本正经胡闹了,她把萧铭修往身后一挡,自己盯着儿子的眼睛看。
  萧嘉瑞的眼睛长得特别好看,又大又亮,看人的时候总是聚精会神,睫毛又长又翘。
  谢婉凝欣赏了一会儿儿子的俊脸,这才道:“做太子,就是接你父皇的班,等父皇和母后以后老了管不动了,这个家就要你来管。”
  母后这么一说,萧嘉瑞立即就明白了,他道:“哦,还是母后说的话能听懂,儿子知道了。”
  他反问:“祖母、母后和父皇都说我是大哥,要照顾好姐姐们,也要管好弟弟妹妹,当然是由我来当太子了。父皇母后为何还要再问一遍?我会做的很好的。”
  他说着挺起小胸膛,看上去特别胸有成竹。
  这一场谈心,就这么不伦不类结束了。
  不过萧铭修倒也没着急,他在前朝透露了很多次口风,就这么钓着朝臣们,等到萧嘉瑞八岁时,才下了立太子的圣旨。
  这个时候的萧嘉瑞,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明白父皇和母后的那一场御花园谈心,也感动父母对自己的关爱,于是课业上便越发努力,叫太傅和先生们无半句指摘。
  当然,这也并不费他多少事罢了。
  不过,当了太子之后,他发现宫人们对他更是恭敬,除了家人,外人面对他的时候,也没人再把他当年幼无知的孩子对待。
  长辈们对他大多是关爱,姐姐们也特别关心他,只除了那两个小东西,整天就知道捣蛋。
  此刻萧嘉瑞刚下学回宫,径直回后殿更衣,他刚一回到自己住的西侧殿,一眼就看到自己早晨刚读了一半的书掉到了地上。
  萧嘉瑞深吸口气,皱眉厉声道:“萧嘉玥!”
  二殿下缩在衣柜里,对身边的妹妹道:“跟你说过的,大哥一定会发现。”
  三公主头上梳着双丫髻,小脸圆滚滚的,仿佛观音座下的金童,她瞪着跟哥哥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冲他撅了噘嘴:“都是你笨!”
  什么都没做过的二殿下:“……”
  为什么双生妹妹会是个混世魔王?
  二殿下迷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番外完啦~看到评论有小天使说想看太后和先帝的,想想还挺带感,于是明天是太后和先帝的番外~不知道大家是否想看其他妃子的后续?有点想集中给她们安排一下,毕竟都是可爱的小姐姐~
  第170章 番外二
  自从皇上立后以来,宫事全交到皇后手中,太后的日子便越发轻松写意。
  她每日养养花喂喂鸟,再就是教养两个小公主,随着年岁见长,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大公主就及笄了。
  及笄礼举办之前,大公主萧嘉彤倒是难得有些紧张,过了这一日,她就成了大姑娘了。
  这一日太后正在跟皇后挑选给大公主的及笄贺礼,大公主凑巧过来请安,见了她们两个在忙,立即便有些扭捏。
  “祖母、母后,彤儿便先回去了。”
  太后跟皇后对视一眼,笑着看向她,冲她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祖母身边坐。”
  萧嘉彤便走到太后左手边,规规矩矩坐下来。
  太后跟皇后选完了,皇后便笑着说:“来你祖母这里,怎么还扭捏上了?不过是一场及笄礼,也来不了太多人物,这可不是彤儿性子呢。”
  虽不是皇后所出,但大公主打小就跟皇后亲近,也打心底里把她当做母后看待,闻言便也忍不住,小声说:“女儿不想及笄。”
  皇后一愣,跟太后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
  太后牵起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捏了捏:“傻孩子,人都得长大,等过去那一天,你就不怕了。”
  萧嘉彤摇了摇头,她脸上微红,低声道:“彤儿……不想嫁人。”
  女子出嫁,从此就要离开家里,成为另一个家里的陌生人。
  哪怕高贵如公主,她选驸马之后也是要立公主府,从此再回皇宫时,便是客人了。
  太后和皇后都是过来人,皇后轻声道:“咱们彤儿还小呢,且也不急,多养几年便是了。你若是实在一个人都瞧不上,大不了咱们就在宫里一辈子,你父皇难道还养不起?”
  谢婉凝这句话可是说进萧嘉彤心坎里,她所有的担忧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回过神来后,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是彤儿多虑了。”
  太后点了点她:“已经是大姑娘了,还要使小性子。”
  心结一解开,萧嘉彤又恢复往日活泼,她凑到太后身边,问:“祖母,原先您待字闺中时,是如何情景?”
  太后微微一愣,目光往远处望去。
  窗外桃花正艳。
  她是王家这一代盼了好久才盼来女儿,生她时连旁支都只有男孩,因此越发显得金贵。
  因着生来便独一无二,王家的老太爷稀罕得不行,特地请了灵隐寺的高僧给她算命,说她五行缺水,便没让她从了兄长的中字,单独取名霈泽。
  从她诞生伊始,王家就一路繁花似锦,她父亲的官越做越大,他们家渐渐成了盛京的新贵。
  哪怕后来母亲又诞下妹妹,也无人能撼动她在王家的地位。
  大越七八岁时,她又多了一个秦家的远房表妹,从此多了个人陪她玩。
  年少时的日子自是无忧无虑的,小霈泽就带着全家人的宠爱,快快乐乐长大,一晃就到了十五,她要及笄了。
  王家嫡长女及笄是大事,彼时她父亲已经入阁,位极人臣,家中叔父舅父也多是一方父母,王家到了如今,实在是无人能及的。
  这一日的王家热闹非凡,就连皇后身边的大姑姑都亲自到场,送给王霈泽一份贺礼,她母亲笑得合不拢嘴,高兴得快要疯了。
  只有她自己,热闹过后回了闺房,愣愣坐在那发呆。
  表妹秦兰馨悄悄进了闺房,一把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王霈泽这才略开心了些,伸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别闹。”
  秦兰馨松开手,凑到她身边瞧。今日王霈泽可谓是姿容绝艳,她头一次上这么重的妆,却一点都不显得俗艳,反而因为通身气派而越发靓丽出众。
  王霈泽从小就是槐花胡同最有名的闺秀,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文采斐然,任何姑娘到了她面前都相形见绌,更不要说她出众的样貌和气度了。
  便也因此,从她还未及笄时媒人就接连不断上门来,忙得她母亲笑着抱怨:“好些年没见过这么些人了。”
  秦兰馨见她确实心情不美,便小声问:“泽姐怎么了?”
  王霈泽握住她的手,轻咬薄唇,叹道:“我不想嫁人。”
  秦兰馨一愣,好半天才明白她今日为何如此,想了想,轻声说:“姨夫和姨妈这么宠爱你,你且说一声,他们也舍不得让你出门的。”
  王霈泽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傻丫头,我也不能一辈子赖家里。”
  也不知秦兰馨听懂没有,王霈泽只听她道:“为什么不行呢?”
  王霈泽不是小性子人,难过那么一会儿就过去了。等到又一年春日百花开,宫中皇后娘娘举办桃花会,她还打扮得漂漂亮亮,欢欢喜喜跟着母亲一起前往。
  秦兰馨不能去,便特地送她到门口:“泽姐好好玩。”
  王霈泽顺了顺她的长发:“乖,等我回来给你讲。”
  秦兰馨冲她笑笑,静静目送马车远行。
  等到了宫中,她才发现各家夫人小姐都来了不少,小姐们的年岁同她差不了些许,都是已经及笄并待字闺中的。她本就聪慧,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凑到母亲身边小声问:“娘,可是……选……”
  最后的那个字她没说出口,她母亲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咱们就看看,你不用怕。”
  王霈泽微微松了口气。
  之后,仿佛确实如母亲所说,她们并不是这一场桃花会的主角。
  时至今日,王霈泽对那场桃花会的记忆都淡去,只能依稀回忆起当年与少年太子的那一场初见。
  她记得因为坐得位置略有些偏,她便也认认真真用起糕点来,宫里的点心自来好吃,是她爱吃的甜味。她用了糕点,也喝多了水,不一会儿就要出去更衣。
  母亲自来宠爱她,便也不说别的,只叮嘱她身边的妈妈伺候好小姐,就随她去了。
  王霈泽至今还记得,宫里那一片热闹的桃花林。
  她从旁边的小路走过,衣裙仿佛都带了甜味,她轻轻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舒服。
  就在这时,小路尽头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王霈泽好奇看去,只看对面那少年剑眉星目,大踏步走来时脚下生风,就连落了地的花瓣复又盘旋而起,跟随他摇曳飘荡。
  行至近前,王霈泽下意识顿了顿,侧过身来冲他福了福,少年却只轻轻颔首,随即便擦身而过。
  等到结束回家,王霈泽都没跟母亲说这个小插曲,因为那似乎并不重要。
  说起来,不过是一场桃花树下擦身而过的偶遇罢了。
  直到三月风平浪静日子过去,突然一道圣旨砸进她的家门。
  从那天起,王家上下都乱了。
  之后的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却依稀记得是纳彩时他亲自送过来那对大雁。
  因为被选立太子妃,宫中也早就派了引教嬷嬷给她教授宫规。太子来纳彩的那一日,王家热闹非凡,引教嬷嬷被皇后授意,对她也并不敢过分严苛,只笑着说:“小姐可要去瞧瞧?”
  王霈泽还是好奇太子长什么样子,却也不敢太过出格,闻言就说:“这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