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老八。”
  文化笑了，让老八稍安勿躁，对女儿和声和气地问：
  “你知道谁是出头人？”
  文静思考了许久才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出头人身份不大，但是他联系的人有的来头很大。”
  “静静，哥跟你说，你要是敢……”
  “八哥。”文静打断老八，“我的资金打向了龙城。
  你需要知道如果在这项目里没有赵宋参与，钢本是国家资金主导；赵宋参与了，就是私人资金、正常商业往来，捞好处也能从灰的变成白的。
  所以就算没有文静，也会有李静、张静。”
  “……”
  老八哑口无言，脸色通红。
  “更何况我都不知道钢本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目标，如果知道了，你觉得我会不告诉赵宋吗？”
  “妮子啥事做不出来？”老八没好气地说。
  “啪~”
  用过的纸尿裤被糊在了他脸上，老八刚想回击，却发现文静抱起小侄子挡在了脑袋前。
  文化和年轻的妻子对视，然后接着笑看兄妹俩打闹，眼里的快要溢出的幸福之色怎么也藏不住。
  待两人再没有纸尿裤可仍，他才温和地说：
  “静静，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把弟弟递给年轻的小后妈，文静才纠结地问道：
  “你俩有多少三通一达股份？”
  “你！”老八腾地一声站起。
  “老八。”文化示意把外甥稍安勿躁，对着女儿回答：“我是股东，老八是华北大区经理，我们加起来一共5.3个点。”
  “总部管理层有股份吗？”
  “没有。”文化摇头，“三通一达是商务咨询式的管理，这些年一直在湾湾和国际物流专业团队的指导下探索自己的经营模式，干多少活给多少钱。”
  “也就是说他们权利不大？”
  “不能这么说，”文化摇头，“至少在地方集散中心、物流网点建设上，他们有很大的话语权。”
  “那就好。”文静双手托腮，期待的看着父亲：“要不……把你俩的股份卖给我？”
  “异想天开！”老八怒喝。
  “可以。”文化不紧不慢。
  “舅~”老八难以置信。
  “既然有人想找死，”文化调侃地看着女儿，“还有人想让赵宋听话、认命，那么我就成全他们！”
  “舅~”
  “老八，你对赵宋没信心吗？”
  “……”
  “那就卖给她，然后陪舅舅好好欣赏这场大戏。”
  文静欣喜地拍拍说：“谢谢大。”
  “先别谢~”文化摆手，笑问，“你有钱吗？”
  “有啊。”文静自信地说道，“真得谢谢赵宋，因为特斯拉之前的专利战和现在二次融资，吸引了资本注意力，让我偷偷把贝宝股份卖了。”
  “看，这就是我宝贝闺女！”文化哈哈大笑，“走一路坑一路。”
  “大~”文静娇嗔。
  “股份的事就定了，现在讲讲那场专利战吧，让我们长长见识，也让你八哥对赵宋多点信心。”
  “……”
  文静眼底闪过一丝惊惧，回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
  “他的对手是苹果公司和以27家中型公司为首的厂商联盟，后者以专向大公司打专利官司而闻名美利坚。
  在特斯拉和湾湾打完市场大战之际，他们推出了ipod和许多杂牌mp3播放器，然后等待特斯拉的专利诉讼。”
  “等？”老八疑惑地问，“为什么他们不先发起诉讼?“
  “因为在美利坚的专利纠纷案中，被动的一方绝大多数都是老牌知名公司，苹果和厂商联盟知道这一点，不想成为特斯拉扬名的工具，所以他们在等。”
  说到这里，文静的手突然轻微地颤抖起来，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继续陈述：
  “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赵宋的耐心和市场、广告策划能力，tpodchassic2上市，赵宋的三条广告加上郝莹的两手格莱美新歌，让特斯拉的市场占有率连续三个月不降反升，于是他们急了，诉讼开始。”
  文静双手紧紧地握住杯子：
  “按照既往的约定俗成，三方每家掏几百万律师费，拖个一年半载，市场得利最大的再付出上千万和解费，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赵宋来了。”
  客厅很安静，文化和老八认真地倾听，年轻的母亲哄睡孩子后也悄悄地坐在文化身边。
  “到了美利坚，他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否决了律师团，特斯拉管理层，以及来自国内的所有建议。
  11专利侵权案被他丧心病狂的拆分成139个案件，于是，美利坚最精彩的专利战开始。
  从他到达美利坚那天起，这场专利大战一共持续了22个月！”
  老八长大了嘴巴，惊讶地问：“为啥国内没报道？”
  “因为特斯拉从一开始就8连输。”文静很后怕，“没有人看好他，包括他曾经的伙伴们，除了三个人，丁涛坐镇国内，到处游说、安抚那些领导们；廖樱竹和桂璐阳提前从商学院结业，开辟场外战，从人才、专利、股市、市场上全方位制造冲突。
  当时，苹果公司从特斯拉挖走一个，桂璐阳就敢从它那挖走十个。
  还有廖樱竹，无视多次市场警告和死亡威胁，完成了三家小厂商的收购，让特斯拉完美绕开了厂商联盟的专利墙！”
  “然后就开始赢了？”老八期待地问。
  “又输6场。”文静摇头苦笑，“对手盘外招太多了，当时算赵宋第一次出现在美利坚消费者面前，没人能想象黄皮肤、种花人，特斯拉是种花公司……全被有心人拿来挑拨的景象。”
  “……”
  “我还记得前两天有美利坚财媒复盘，闲得慌统计赵宋语录，在公共场合，他一共说了fuck 23次，bitch 19次，庭审后失态8次，和对方律师团冲突3次，在警局度过31个小时，保释耗费9百余万美金。”
  “……”
  不知道为什么，老八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哆嗦地问：“他……他咋不跟咱说嗫？他……他是咋渡过来的……”
  “不知道。”
  文静眼眶微红：
  “除了那三个人，其他下属劝他，商业伙伴质询，国内大领导质疑。
  可他就是不退，当时找个私人助理把私人电话交了出去，谁都不理，摆出死战到底架势继续打，继续骂，继续在媒体上和乔疯子对喷！”
  “然后赢了？”老八期待地问。
  “又输2场。”
  文静伸出两根手指，突然笑了起来，“8场、6场、2场，整整16场官司，耗时半年，直到这时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他们终于发现：如果按照之前起诉书的九场案件，他们连一场专官司都没打完，但是特斯拉已经拖死了3家小厂商，苹果公司股票下降1.2%……”
  听到这里，文化终于动容，老八目瞪口呆。
  “第十七场听证会前，桂璐阳拜访对方多家大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让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相信的，反正从那时开始，因为律师费支付问题，厂商联盟分崩离析。”
  “……”
  “因为精神紧绷，赵宋那时候都是靠开跑车放松，也是在那时，有个小厂商狗急跳墙，开着大雪佛兰……”
  文静满脸后怕。
  “他的私人助理疯狂拉方向盘，把副驾一面对向雪佛兰。“
  “砰~”
  “助理重伤，赵宋差点疯了！”
  “……”
  文化沉默，回握住妻子紧紧攥住的小手，老八嘴里不干不净的嘀咕着。
  “这就是后面有胜利消息国内也没报道的原因。
  从那之后一个月，是纽约治安最好的一个月，也是特斯拉身后美利坚投行疯狂报复的一个月，他们终于下场了，警告苹果那乱七八糟的董事会，股市上全力打压厂商联盟，官司中的盘外招消失不见。
  也就在那时，所有人才都明白他让特斯拉融资上市的目的。”
  “那之后，为防再有意外，美利坚法庭加快进度，特斯拉律师团人数达到史无前例的233人。
  半年后，特斯拉和厂商联盟达成庭外和解，代价是律师费9千余万，赔偿金2千余万，每台tpod付厂商联盟0.37美金。”
  “……这，”老八疑惑，“这算赢了吗？”
  文静摇头：“如果按照当初律师团建议，大致赔偿方案也就这么多。”
  文化：“苹果呢？”
  “苹果提出和解谈判，赵宋再次拒绝了无数人的劝解，连回复都没有，继续和乔疯子死磕。”
  文静感慨道：“那时候起，美利坚年轻人更爱叫他疯子，没人还拿他的皮肤颜色，特斯拉的起源，品牌历史说事，无数人崇拜那个在镜头前指天骂地、一言不发就大打出手、独自对抗几十个成名总裁的年轻亿万富翁。”
  文化终于隐隐猜到赵宋的目的了，感叹道：
  “美利坚盛行个人英雄主义。”
  “或许有更多意义。”文静不赞同父亲的说法，“18个月，特斯拉在美利坚高端pc市场占有率16.7%，音乐播放器占据43.3%，声田直接在数字音乐市场占有率上升至77%，商业软件生态打开了市场，急速上升至6.7%。
  在高端配件方面，玩家国度直接把本身名声不显的湾湾品牌打到2，3线位置，市占率一度和evga持平……“
  文静喝口水润润嗓子，忍住激动的心情，加大了音量：
  “赵宋在媒体前表示：苹果有权利选择什么时候开始，但是什么时候结束由特斯拉说的算。
  于是，官司不完，苹果股价继续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