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传说中乌列是四大天使之一，他持着火焰之剑把守着伊甸园的入口，他能一眼看穿每个人的罪行，是掌管着雷电和恐惧的天使。乌列支配着地狱，他会在审判的时候打开地狱之门，任何罪孽深重的人都将被火焰焚烧永生。”
  “夫人，你身上背负着罪孽吗？你时常感觉到恐惧吗？”
  “欢迎来到这个地狱的入口，我很高兴，毕竟上一次，我是孤身前往的。”
  “我很想知道，这一次，是谁会被拖入炼狱，不得超生。”
  .......
  “啊！！！”
  “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你滚啊！滚出去！”
  艾琳·唐的情绪逐渐失控，洛时欣赏了一阵，终于按了几下手机，投影上的画面变了，定格在游轮上的某一层，镜头先是俯视将这一层所有的景观录入，四周摆放着七八张长长的赌.桌，各式轮.盘、百.家.乐、骰.子、牌.九都有。
  每个长桌上都上围满了看客，广角镜头逐渐聚焦，最后画面定格在某张长桌的一头，坐着的座位上的，正是艾琳·唐的长子洛祥。
  “洛祥！”
  艾琳·唐看见儿子，情绪明显受到了影响，“他怎么会在船上！他不是在g国吗！”
  投影上清晰地播放着影像，艾琳·唐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现场的人声鼎沸和喧闹。
  洛时也在观看着画面，同时向艾琳·唐简单介绍了一下屏幕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夫人的一儿一女，洛祥和洛清之前的确在g国，可是夫人也知道，g国每年都有一半的时间在动乱，兄妹两人这段时间以来经常可以看到一些......额......血腥暴力的景象，比如半夜突如其来的爆炸，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被炸毁的房屋瓦舍，饿的皮包骨头的难民等等，可能几次下来精神受到了刺激，总之，生活还挺艰苦的。”
  “一周前，他们受有心人的挑唆，偷偷登上了这艘游轮，企图从g国返回m国。而这艘游轮在两个小时前刚刚驶入公海，三天后最终的目的地就会是m国。夫人现在看到的是游轮的拥有者为了取悦那些有钱人所开设的一些小游戏。
  不得不说，虽然是避开耳目偷偷上的船，你的儿子还是学不会低调做人，相反，还挺会找乐子的。从他登船那一刻起，就混迹于船上的酒吧，挥金如土，十分阔气，很快就被人盯上了。从昨晚开始，洛祥就被人带着坐上了牌桌，到现在他已经玩了整整一夜了，可惜他的技术不太行，运气也不太好。
  目前，包括洛清在内，他手上的所有现金、存款、股票、不动产都输光了。”
  说到这里，洛时的口气好像很遗憾一样，感慨道：“夫人，十赌九输，往往越有身份地位的人，越懂得自我克制，偶尔玩两下可以，可如此这般弥足深陷，夫人在后代教育上，略有欠缺了。”
  到此刻，艾琳·唐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嘶哑着质问：“是你派人引诱他带着洛清上船的！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
  “你这是在用我的孩子威胁我！”
  “啪、啪、啪”
  洛时轻轻鼓了几下掌，毫无罪恶感的点头承认，“没错，是我设计的，夫人，你真聪明！”
  第十三章 成王败寇
  “卑鄙！”
  艾琳·唐已经无所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洛时了，无论他是谁，她都恨不得食其肉，噬其血，碎其骨！
  洛时笑的清风朗月，仔细看半眯起的桃花眼里带着明显的快意：“得到你的夸奖，是我的荣幸，夫人。”
  “鉴于你对我如此高的评价，我不介意再透露给夫人一点讯息，作为我发自内心的感谢。”
  艾琳·唐因为愤怒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闻言，握着双拳重重捶床：”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洛时欣赏着艾琳·唐被他逼到束手无策，垂死挣扎的模样，缓缓道：“一个小时前，洛祥输掉了洛清手上5%的洛氏股份，十五分钟前，他自己手上洛氏7%的股份也没了，现在他的赌注，夫人可以猜一猜，会是什么？”
  艾琳·唐震惊之余，急忙扭头看向监控屏幕，画面上是明显已经输红了眼的洛祥的大特写，她的儿子面色涨红，无意识的张嘴着，鼻翼张大，紧张得翕动着，眼球甚至都快凸出了眼眶，整个人已经被桌上的赌局吸走了魂魄，不见一丝清明。
  “他，他的赌注，他还剩什么！还能是什么……”
  “是洛清，他的亲妹妹。”洛时平静的说出答案。
  艾琳·唐噤了声，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呆滞了很久，直到这一局的牌结束，洛祥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牌掼在了桌面上，显然又是输了，她才猛地回神——
  “不可能，这不可能！”艾琳·唐激动的大喊大叫，“洛清是人，又不是什么物件，她是洛氏的大小姐！她怎么可以变成赌注！”
  “当然可以。”洛时笑的温柔，“洛夫人，我刚才说了，洛祥和洛清都是在公海的游轮上。在那里，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这还是当年洛夫人教我的，你难道忘了吗？”
  “不，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这些都是假的！视频是合成的！你在骗我！”
  洛时闻言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微微耸了一下肩膀：“夫人当然可以不相信，那我就当作是陪夫人看个乐呵，打发一下时间了。”
  “你——”艾琳·唐身体发颤的频率越来越夸张，连带着她身下的雕花大床都隐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夫人，还记得我方才提醒你的吗？如果忘了，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这艘游轮隶属于g国的唐纳森家族，这场赌局的庄家是亚纶·唐纳森。夫人久居m国，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可是听过一些不入流的小道消息，说这个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品行有些不端，一生的脏病，还偏爱有亚裔血统的年轻人，啧啧，祸害了不少少男少女。要是洛清真的被抵押给这种人，哪怕就一个晚上，恐怕……”
  “不，不，别说了，别再说了！”艾琳·唐扭过脸，自欺欺人地不再去看投影中的画面，可洛时却不会轻易放过她，竟然让原本无声的监控画面传来了现场实时的声音，赌场鼎沸的哄闹声一下子侵占了这间卧室的每个角落，生生逼得艾琳无处可躲。
  避无可避的艾琳·唐紧紧地捂住耳朵，闭着眼嘶声力竭地叫嚣：“你在威胁我！你竟敢威胁我！你太恶毒了！洛向坤呢！他人呢！我要见洛向坤！我不信，他会允许你这么设计他的亲生女儿！”
  洛时撇了撇嘴：“他当然不会同意，可刚才你也说了，他已经废了，没有拒绝的能力。”
  “其实我可以给夫人再多一点时间考虑，可我私心还是希望夫人在游轮驶出乌列海域之前做出决定，我很喜欢这里，毕竟这是我和夫人共同的回忆，比较有纪念价值。”
  艾琳·唐仇视着眼前温润美艳的年轻男人，明明仪态风度都完全符合一名贵族公子哥，但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这个人，是从地狱攀爬上来的恶魔。
  “你，你，你真的是洛时？你没有死？”
  “洛夫人，与其现在追究我的身份，我建议你，还是在这份离婚协议上签个字吧。不管这份协议书是洛向坤给的，还是洛准给的，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它可以救你女儿的命，你觉得呢？”
  艾琳·唐在情绪崩溃边缘挣扎着，她身体的颤抖完全控制不住了，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嘶哑的恨意：“赌局是你设的！你故意策划了这一切，就为了夺走我们所有的股份，彻底控制洛氏！”
  洛时依然笑的一脸和煦，“夫人，你怎么还没听懂我的话呢。我说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呵呵，哈哈哈，你说的对。”艾琳·唐看向监控画面里，洛清已经在洛祥身边跪下，痛苦的哭着，不停地哀求着什么，但是洛祥还是不管不顾的扑在赌桌上，丝毫没有顾忌身边已经崩溃的亲妹妹。
  虽然隔着喧嚣的人声，艾琳却仿佛听到了女儿的哭求，一声一声敲击在她的心口上，她突然卸了力，整个人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艾琳像是被操控着的提线木偶，机械的伸出手，接过那份递到她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和钢笔，看也没看协议的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平静的签下了名字，“那些都不重要了，成王败寇，你们赢了。”
  第十四章 运筹帷幄
  白纸黑字，落笔即生效，艾琳·唐扔开笔，惨然一笑，三十年的钻营，一朝成空。
  洛时拿回协议书，优雅地行了一个绅士礼，“唐女士，我很高兴，你做了相当正确的决定。”
  艾琳颓然道：“放过洛清，她才刚满20岁，是无辜的。”
  洛时微微一笑，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按了几下，没过一分钟，监控画面里就出现了几名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将洛祥和洛清强行带离了赌.场。
  又过了几分钟，画面一转变成了一间客房，监控显示，洛祥和洛清分别坐在一张沙发的两边，一人抱头痛哭，一人暗自垂泪。
  “唐女士请放心，洛祥欠下的赌债我会负责处理，不会让唐纳森的人找他们的麻烦的。另外，我还安排了船送他们回g国，今后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我和大哥绝不会对他们下手。”
  艾琳·唐愤恨地和洛时对视，怒斥道：“你竟还要将他们送回g国？！你不是不知道g国有多危险，几乎每个月都会爆.发.动.乱，他们待在那里谁知道哪天就会死在流.弹之下！他们手上的股份已经没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回m国！”
  洛时摇了摇头，平静漠然：“不行，放过他们是大哥的意思，能不能在g国长久的活下去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可如果让他们回m国，我会动杀心。”
  “你，你什么意思！”
  “唐女士，我这个人，心胸不大，记仇，偏激，尤其喜欢连坐。我始终觉得，母债子偿是有可取之处的，这一点，夫人一定非常能够理解我。”
  “你，你，就因为我当初对你下手，你就不愿放过我的儿女？”艾琳·唐想到自己曾经对洛时做过的事，终于开始后怕，嚎啕悲泣：“你可以报复在我身上啊，放过他们，求你，放过他们好不好？”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你放过我的儿子女儿，我求你！我求你了！”
  “洛时！他们也是你的哥哥妹妹啊！”
  洛时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捧腹的笑话，抚额轻笑。
  艾琳·唐呆呆的看着洛时，嗓子已经喊哑了：“你，你笑什么……”
  洛时侧目看过来，眼底的笑意带着十足的讽刺：“唐女士，洛祥和洛清是你的儿女没错，可你要说他们是我的哥哥妹妹，恩，也不是不行，毕竟堂哥、堂妹什么的，也算是血亲了！”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艾琳·唐双手抠抓着被面，疯癫的模样形同疯妇，此刻的形象倒是符合了所谓躁郁症的病症。
  “什么堂哥堂妹！你又想编排什么荒唐话来抹黑我！”
  “我和洛向鹏的事，是洛准的栽赃，是污蔑！”
  “洛祥和洛清是我和洛向坤的亲生孩子！”
  “夫人，别太激动。”洛时给艾琳·唐倒了一杯水，贴心地放在了床边，柔声道，“洛祥和洛清到底是谁的儿女，我和洛准其实并不在意，毕竟都是姓洛的。但是父亲和其他股东那边，就全看我想让他们知道什么了，所以，如果夫人再惹出什么乱子，事情就不好看了。”
  “洛祥和洛清都还年轻，还有大把的人生，我也希望他们可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夫人，好好珍惜余生吧，我会看的，你们之中，但凡有一个人叫我觉得高兴了，痛快了，我就会放过别的人。”
  “所以，夫人，只要你过的不舒心，活在这个世上好好受折磨，你的儿女兴许就能活的舒服一点，母债子偿或是子债母偿都没关系，总归有人要生受着。”
  “啊！啊！！啊！！！”
  “魔鬼！洛时，你不是人，你就是个魔鬼！”
  “你比洛准还要恶毒，还要卑鄙，你如此不择手段，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洛时欣赏了一会儿绝望的妇人歇斯底里地抓狂，痛苦哀嚎声不断的惨状，才觉得憋在心里多年的一口怨气稍稍散了一点，正准备离开，听到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当初，四年前，你，你不可能有生机！你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洛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这个已经接受余生凄惨的女人，反问，“你想知道？”
  “我想不明白，在汪洋大海上，你根本走投无路，怎么活得下来！我的人亲眼看见你跳了海！”
  艾琳·唐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神神叨叨的样子大概是真的疯了，“那是公海，你跳下去，就算捡回条命，这几年你都躲去了哪里！我一直盯着洛准，他从来没有联系过你，甚至没有和c国有任何接触，整整四年，你一点踪迹都没有露过。”
  “因为我运气好啊！”洛时想到此刻远在c国的某人大概正暴跳如雷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这还要多谢夫人把我绑上了珍珠号，让我有机会养了一条很听话的狗，这几年就靠他给我遮风挡雨、看家护院了。”
  说完，洛时没再去理会她听没听懂，转身离开了。
  房间外，洛准一直站在门后等着，看到洛时出来了，才和他一起并肩往楼上走去。
  洛时将离婚协议书交给洛准：“洛祥和洛清的股份都拿到了，有了这份离婚协议书，艾琳·唐的股份也会到你手上，现在你在洛氏一共有27%的股权，已经超过了洛向坤手上的25%成为了最大的股东。剩下的那些小股东掀不起什么风浪，过几年我们可以慢慢收回来，大哥，没有人可以再阻止你吞下整个洛氏了。”
  “你什么时候设计的洛祥和洛清？他们真的是二叔的孩子？”洛准刚才在门口将洛时和艾琳·唐的对话从头听到尾，竟不知自己的弟弟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事。
  “在大哥一个月前联系我的时候，就着手安排下去了。至于洛祥和洛清是谁的种，那根本不重要，反正洛向坤现在瘫了，他手里的股份你打算怎么收回来？”
  洛准没听明白，洛时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时一边走着，一边还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27%还是太少了，洛向坤手里的25%股份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不趁早收回来，早晚会出事。他现在的状况，出股权让渡书可能不太能让人相信……”
  “大哥，你觉得，遗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