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一根根强行掰开，白色晶石掉在铺地的毛毯中。
  从衣袖下垂落的圆铃发出接连不断的清脆响声。
  “这种来自贫民的低劣东西，您到底从哪里得到的？”
  年轻的第三区主教看向面前人的眼中充满崇敬和深不见底的痴迷。
  他只离开了一会儿，就有身份不明的人接近这个人。
  这个白色晶石究竟从哪来的？为什么能被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握在掌心，眷恋温柔。
  长睫轻轻垂下，银灰色的眼眸无焦距的落在地毯上。
  圣子倾身，想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色晶石。
  身体刚俯下，就被止住了动作。
  缠绕着红色系带的手腕被抓住，男人强硬又愤怒的力道让肌肤泛起红。
  铃铛在空中晃起弧度，声音清凌凌的，像从雪中诞生的这个人一样。
  教廷圣子。
  悲悯众生，强大温柔。
  但是，唯独他一个知道，他们口中圣子，不是这样的。
  幼时，还是黑发黑眸的这个人总是坐在很远的树下，静静的望着他们玩闹，脸上显露想要融入的渴望和倾羡。
  课堂上，即使课业完成最好，问题回答最好，依旧只能咬着唇，伸出手承受教习老师的责罚。
  他脆弱，安静，开心笑的时候比主教大人养的花还好看。
  对这个人的欲望，是从什么开始的？
  那个时候，被脱下裤子，强行压在课桌上的人透过玻璃静谧望来，他连呼吸都几乎停住了。
  心脏像要从胸腔里跳出，一种诡异的疼让他全身燥热。
  那双黑水晶般的眼睛轻轻楚楚的印出他的狼狈样子。
  这一刻，他想去拉开那个人身上的教义老师，然后——
  然后？
  然后他要做什么？
  “圣子大人，关于上次的提议，各区主教已经一致通过。”
  撕开这人身前的衣襟，俯身而上。
  他想，他应该是想做和那个强迫他的人一样，去侵犯这个人，看他因为痛苦而蹙起的眉，和泛红的眼尾。
  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有种这个人也是沉沦在情欲中的错觉。
  教廷的所有主教，早已经无法被光明救赎。
  内部堆满阴暗的地方，滋养出来的，也只会是浑身腐烂作呕的恶。
  指尖透着淡粉的人在被粗暴扯开身上衣袍的时候，半倾着身体，一寸一寸的去摸索，掉入毛毯中，染脏的白色晶石。
  被抓住的手腕因为身前人的放肆动作，激起一声声空灵铃音。
  空气中逐渐泛起越来越强的异能波动。
  “皇家学院的校庆，圣子大人为什么要主动参加？”
  让所有主教都警惕又疑惑的主动开口。
  虽然被默认获得不错的交换条件，但还是让人心里发沉。
  指尖触碰到晶石，清淡的眉眼间含温柔，双手紧紧的，像是抓住了所有希翼般，把它紧攥在掌中。
  顺着掌心流回心脏的血液都像是带了一丝丝奢望的暖意。
  男人看着他显露出的温柔，近乎痴迷地想要吻上去。
  灼热的，令人厌恶的气息靠近，他侧头，冷淡地避开凑近的人。
  下一秒，脖子就被掐住，男人冷笑，近乎恼怒的声音传来。
  “你就这么厌恶我？惺惺作态，早被玩烂的贱货！”
  无数的夜晚，他都梦见被这个人主动亲近，现实却是这个人避他如蛇蝎，抗拒，又厌恶。
  “刚好实验室的人到了，就让她来好好伺候——光明圣洁的圣子大人！”
  恶狠狠的嘲弄后，就是彻底扯开衣袍的声音。
  裸露在空中的肌肤，还带着没有消退的瘀红痕迹，更有几条淫秽的用特质长鞭抽打后的红痕斑驳在白皙的背部，有种凌虐的恶意美感。
  房内走进一个人。
  脚步从轻盈欢快到沉重踌躇。
  被推倒在地，腕间搭着衣衫的半裸伊恩抬眸，淡淡的望着进来的人。
  被肆意对待的身体依旧能感觉到痛。
  他很累……
  他想回到那个长椅上，想醒来就能再次遇见赠予他祝福，又不想他存活在世的那个人。
  穿着长裙的少女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呼吸一滞。
  她皱皱眉，漂亮的脸上露出认真的不满。
  “主教大人，如果您希望接下来的实验顺利进行，请先放开圣子大人。”
  男人的动作停下，看着面前的人，眼神晦暗地松开手。
  白皙的腕间已经浮现一圈触目惊心的紫红。
  少女走上前，看着拉上破损的长袍起身的人，伸出压抑不住微颤的手行礼，对白发如雪，清冷平静的圣子道：“请您跟我来。”
  指尖在白色晶石上轻轻抚摸过，伊恩轻声应道：“嗯。”
  他或许，认识这个女孩。
  第三区，赫博瑞主家。
  你快速吃完早饭，扯了正在大厅里和自家男友卿卿我我的安菲往外跑。
  “陪我走一趟，十万火急！”
  安菲被迫离开男友的怀抱，被你拉着踉跄了几下。
  “苏西姐！我还没换衣服——”
  你拉着她出门：“别换了，你穿这身挺好看的。”
  和你一样的黑色长发在空中飘飞。
  “怎么了？去哪儿啊？”安菲疑惑问道。
  把她推上飞行器，对不远处的华特挥挥手示意后，就去开启驾驶屏。
  “去教堂，昨天那个教堂。”
  手指点在光屏上设定路线，你头也不回的朝她道。
  安菲把自己吹乱的头发理了理，然后惊喜地睁大双眼：“你找到想找的人了？”
  你表情诡异地回头看她：“我不确定，去问问本人就知道了。”
  顿了顿，想起圣子对安菲说的话，又询问道：“你和教廷圣子很熟吗？”
  安菲一怔：“苏西姐……你要找的人不会是圣子吧？”
  和脑子转得快的人说话能省很多事。
  你叹了口气：“不知道，和我说说他吧。”
  毕竟只是一场梦，就算再真实也不是真的在你面前发生的。
  质疑肯定有，尽管不太多。
  安菲眼珠子转了转，回想着她所了解到的关于圣子的事。
  “长得好看，没有异能，备受教廷众人的推崇和敬仰，从不在人前轻易露面。”
  你皱眉呢喃：“没有异能？”
  安菲点头：“我从来没见过他使用异能，他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异能波动。我想应该是没有。”
  “怎么会？”下意识地觉得不对，但又想起同样没有异能的小少爷……
  安菲看了你一眼，像是提醒地又道：“苏西姐，教廷内部很诡异，比起贵族，他们不遑多让。”
  “但是圣子给我感觉不一样，他……”想了想，她最后组织出了一个形容，“很安静，因为太安静了，反而像是没有生气的死寂。”
  你想起那个从长椅上苏醒容颜似仙的人，和他轻浅的询问。
  ——“你希望他活下来吗？”
  ——“不希望。”
  抹了把脸，你默默加快飞行速度。
  安菲继续道：“圣子对我还挺友善的。和教廷的交易，有些还是因为他的帮助才能完成。”
  你觑她一眼，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安菲，你是……想做什么吗？”
  投靠贵族掌权者兰斯洛家族，私下却和教廷交易频繁。
  安菲唇边扬起笑，两个深深的酒窝浮现：“苏西姐很在意吗？”
  你摇摇头，表明一副不在意也不想参与的态度：“我对这里没有归属感。”看了看她，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如果需要帮助，可别把我忘了。”
  她唇边的笑深了几分，点头道：“嗯！”
  伸出手来挽住你，甜甜的撒娇：“还是苏西姐最好了。”
  你：……
  总觉得这句话很熟悉。
  吃饭的时候，好像才听见她对那个男友说过？
  飞行器抵达教堂防护区域外。
  你和安菲徒步前往教堂。
  这次的守备和调查比昨天更严了，差点没能让你进去。
  进到教堂后，安菲领着用药剂改变容貌的你前往后庭，求见圣子。
  “安菲小姐，圣子大人已经离开第三区的教堂。”
  安菲笑容甜美，问道：“圣子大人是回第一区了吗？”
  回报的教廷人员有些为难：“这……我们不知道。”
  “主教大人在吗？我想见见主教大人。”
  教廷人员摇头：“对不起，安菲小姐，主教大人也不在教廷中。”
  安菲悄无声地瞄了你一眼，对那个教廷人员回道：“我知道了。如果主教或者圣子大人回来，请通知我一声。”
  “是，教廷一定通知安菲小姐。”
  从教廷出来后。
  你和她并肩走，站在一处分岔小径前停住。
  “各区主教能够随意离开管辖区？我刚刚查了，从昨天起，第三区所有的星航道没有出现过星舰……”
  安菲看着你：“苏西姐是说——”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机械提示音就响起。
  “警告！目标正在接近限定区域！警告！目标正在——”
  你沉着脸关闭手环的提示音，打开光屏。
  从离开第一区的兰斯洛庭园后就开启的双向定位，此刻，发出警告的那端显示正在驶入王城区域。
  光屏上，出现一个来源未知的消息弹窗。
  聊天界面：
  “为什么不来见一见我？我很想你……”
  “苏西，我生病了，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兰斯洛又在缠着你吗？”
  然后，屏幕上接连一长串，密密麻麻的苏西，让你觉得头大。
  安菲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她甚至还后退了一步，略带惊恐的看向你。
  “这个人……好像不太正常……”
  你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准备为昔日的旧情人挽回点颜面。
  “他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
  不仅不是这样，还和发消息的判若两人。
  看着光屏上，两个进入王城区域的定位，眼眸深了深。
  不只是琴，西莲的定位也在王城。
  抿了抿唇，往停留飞行器的地方走。
  一直不愿意面对奥尔。
  不仅仅是因为以前的那些破烂事，更是因为，你好像永远都猜不到这个人会在下一秒做出什么事。
  随心所欲的残忍，城府极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