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已久_124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更新:2022-08-26 00:43      字数:1983
  话虽委婉,却是照着脸打。
  果不其然,听完这些话,周美荷登时难堪。她现在就这么跑过来,某些心思未免太明显了些,乔西看破不说破,点到为止,剩下的看周美荷自己选择。
  亦是这时,方秘书敲门,一手端热咖啡一手拿文件,恭敬地把这些送到乔西桌前,再不卑不亢地对着周美荷喊了声:“太太。”
  站队已然明显。
  .
  周美荷消停了几天。
  乔西公司医院两头跑,纹身店暂时歇业,如今主心骨没了,她想退缩都不行。
  没有任何管理基础和商业知识,她在公司的作用就是稳住大局,必要时候出席会议,其余的决断事宜则交由高层与两位秘书讨论处理,一切还算平稳。
  医院那方,乔建良的情况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目前看起来还行,医生挺负责,大大小小的事都会告知乔西。一般只要熬过了初期,后面就会慢慢好转,乔建良的恢复情况还不错,距离苏醒应该不会太久,反正到现在都还比较乐观。
  乔西一颗心落了地,勉强轻松些。
  不过顺利只是一时的,医院这边才传来好消息,第二天公司就出了问题。
  事情出在一个重要的饭局上,原本这顿饭该由乔建良出席,可他出了事,只能由乔西去。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陆,长得人模狗样,一开始说话还客客气气的,但几杯黄汤下肚就变了一个样,嘴里亦没两句中听的话。
  乔西不懂酒桌文化,起先在陈秘书的暗示下勉强忍着,直到后面就直接拉下了脸。
  陆老板是人到中年越发油腻,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以为小姑娘好欺负,三句话里有两句都在用他那所谓的大男人主义调侃。
  乔西捏紧了酒杯,强忍着不发作。
  陆老板得寸进尺,笑眯了眼,拖着声音问:“小姑娘多大啦?”
  第五十六章56
  话一出口,连陈秘书都愣了一下,原本还在好言好语陪笑,现在硬是敛住神情,眼神都变了。他瞥了一眼乔西,可看不出乔西的情绪,而陆老板还浑然未觉,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
  中年男人有一个通病,自以为是且不自觉,眼睛就跟瞎了似的不会看脸色。
  陈秘书赶忙在中间打圆场,领了一杯酒,说道:“陆老板,我敬您一杯。”
  陆老板爽快喝了,那叫一个高兴,喝得脸红脖子粗,一身酒气浑浑噩噩。作为被邀请的一方,他现在倒更像东道主,天南海北地胡侃,眼角都笑出了褶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些天乔西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董事会那些老滑头处处为难,逮着一点错误就大做文章,要么就使小绊子,合作方亦见过不少笑面狐狸,明着客气爽快,暗着为了利益死咬不放,还有厚脸皮想方设法拖尾款不给的,她都见招拆招,想着坚持过了就行,可像陆老板这么给脸不要脸的还是头一遭遇见。
  陆老板喝的酒从肚子里倒流进了脑子,醉糊涂了,本来乔西不发作,就已经是在给他台阶下,可他偏偏不知趣,以为这是自己面子大,笑呵呵地还给乔西倒酒,嘴里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我跟你爸爸合作两三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到你,没想到长得这么标致漂亮,老乔可真是藏得深,这么宝贝女儿,以前也不带出来见见。”
  在中年男人的行列里,陆老板的皮相还不错,足以见得年轻时定然是俊朗周正的模样,应该很受欢迎,俗话说相由心生,长这种脸的人一般品性不错,不知是天性低劣还是在生意场这个大染缸里浸淫久了,现下的他看起来着实一言难尽。
  一条缝的眼睛终于睁开,目光游离在乔西精致的脸上。
  “来来来,小西是吧。”陆老板笑眯眯地说,举起酒杯,“跟叔叔喝一杯,还有大家伙儿,往后合作愉快,预祝咱们的生意愈发红火。”
  敬酒的时候,大概是脑子昏沉手不稳,酒杯晃了晃,酒登时洒出来,部分落到桌子上,部分落进乔西杯子里。
  酒桌上洒酒,爱好酒桌文化的人觉得无所谓,认为这是别人热情,看得起你才会敬酒。不知趣的陆老板全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还醉意微醺地盯着乔西,示意快端起酒杯碰一下。
  除了陈秘书,桌上还有两个公司的其他员工陪同,都是经理级别以上的人物。这场饭局若是乔建良来,怎么也得好好伺候陆老板,毕竟双方合作不讲究细节,只要能成忍让一时也可以,做生意要的就是气量。
  两个公司的员工听了刚刚那席话,见陆老板要敬酒,纷纷端着杯子起身。陈秘书心头捏了一把汗,瞧见乔西坐着不动,犹豫半晌,还是坐着不动,坚决站在乔西这边。
  乔西漠然着脸,看不出任何想法与情绪,片刻,拿着倒满酒的杯子站起来。
  陆老板立时就笑了,嘴角咧开,通红的脸爬上笑意,甭提多美了。
  小辈就是懂事,有眼色。
  陈秘书拿不准乔西的想法,亦跟着站起来,连忙端起杯子,以为真要喝一杯呢,见乔西不开口,连连帮着回道:“合作愉快合作愉快,陆老板,以后就……”
  “就”字刚说完,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变故就发生了,生生把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乔西面无表情地端着杯子一泼,将满满一杯子的酒悉数往陆老板那张笑脸上招呼,毫不犹豫,动作干净利落,泼完,还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擦手。
  杯子里装的红酒,从陆老板脸上落到他白色的衬衣上,简直醒目,红艳艳水漉漉的,活像泼了一杯油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