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纳税大户 第133节
作者:漫愈      更新:2023-01-01 20:45      字数:3978
  康熙又问:“你那衣裳卖得如何?”
  玉格道:“回皇上的话,皮衣、披风、帽子等物,零零碎碎的也卖了一万多两银子的东西,不过这都是预定的,所以只收了定金。”
  康熙满意的笑了起来,一万两银子虽然和六万两银子比起来相差甚远,但许多大店铺,一年能挣得三五千两银子就算不错了,而这才仅仅一日,不,是大半日。
  康熙爽朗的笑道:“你辛苦忙了一场,那手表也是你想出来的主意,总不好最后叫你自个儿都用不上一块儿。”
  康熙转头对八阿哥吩咐道:“从内务府再拨些人手给他。”
  八阿哥笑着领命,“嗻。”
  康熙说完又对玉格道:“再多做些手表出来。”
  玉格品了品康熙这意思,“皇上的意思是再做这样的贵的手表?”
  康熙道:“有何不妥吗?”
  玉格委婉的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是想着等七夕的时候,再出类似这样的手表。”
  “这是为何?”
  玉格低着头回道:“回皇上的话,这回之所以能卖得这样快这样贵,是因为满京城满天下就这么三十二块手表,确切来说,是每一款手表,天下只有两块,就是这份稀缺和特殊,所以这价儿才能往高了要,另一个,三十二块手表,相较于京城里头能买得起的人家来说,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数量,供不应求,所以才能卖得快,卖得贵。”
  所以你要是想着做个几千几万块出来,再照着翻上百倍的价格去卖,就算富人们都傻,都买这个账,可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都不定有这么多,哪里又来这么多有钱人。
  羊毛也是要慢慢薅的。
  一口吃不成胖子。
  您老还指着手表给您的国库库银翻个番啊。
  玉格心里一声连着一声的叹息。
  康熙听了玉格的解释,脸上也慢慢的敛了笑,瞧着玉格慢声道:“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带着朕的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大庭广众之下换衣服给人瞧吗?”
  “奴才该死。”玉格扑通一声跪下。
  绕来绕去,竟还是没绕过这一劫。
  只是那一试对她很重要,她好借此确认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对她的怀疑,以及怀疑的程度,和怀疑带来的包容度。
  第149章 、你试试
  而且她觉着,看在银子的份上,看在她如今正领着这么大一件差事的份上,康熙不会真的怪罪她。
  果然,康熙才这么一说,玉格刚这么一跪,两位蒙古王爷和四阿哥、八阿哥便都出列帮她说情。
  要是康熙真要处置她,他们就未必会这样为她出头了。
  康熙在几人的求情下,骂了句胡闹,又教训了句下不为例,这事儿就算是揭过了。
  康熙道:“朕叫你过来,是要和你说金缕记的事儿,金缕记的事,朕和两位王爷已经有个大概的打算。”
  “内务府每年给羊毛五十万斤,羊皮两万张,牛皮两万张,并金缕记所需的各州各府乃至各县的铺面,工匠也随你调用,占金缕记六成股;两位蒙古王爷,每年给羊毛两百万斤,羊皮五万张,牛皮五万张,占金缕记四成股。”
  四阿哥和八阿哥微微垂眸,掩下心底的惊愕。
  原以为只是生意,就和场馆那样的差不多,不想牵涉如此之大,如此之广,钱财且不说,各州各府各县的铺面,这买卖范围,这脉络关系,几乎就是另一个、朝廷。
  康熙说完,朝玉格抬了抬下巴,“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对于自个儿领着俸禄白忙,玉格不怎么意外,皇上和蒙古王爷们的生意也轮不到她来分羹,只是,“回皇上的话,这给过来的羊毛、羊皮和牛皮品质如何,这个奴才得回去和匠人们商量商量,定个章程出来。”
  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是你的细心处。”
  康熙夸了一句,又道:“两位王爷还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生意,盈利几何,你和王爷们说一说。”
  玉格微微瞪大了眼,愣愣的看向两位蒙古王爷。
  “不用说了,”科尔沁王爷笑道:“不敢欺瞒皇上,臣心里原本是没什么底儿的,不过见了玉大人这卖手表的手段,臣心里已经千个万个放心了。”
  喀尔喀王爷笑着点头道:“臣也是如此,羊毛和羊皮、牛皮,玉大人尽管定下要求来,草原上别的没有,这几样却是不差的。”
  康熙笑着点点头。
  玉格又愣愣的看向康熙,模样透着些傻气。
  不过康熙心情好,也不嫌弃,只是点着她佯怒道:“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玉格合上嘴,忙躬身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就是、就是惊讶。”
  “惊讶什么?”康熙瞥着她问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是,就是,这么大的买卖,两位王爷连究竟是做什么生意都不问,就已经答应下来,两位王爷对皇上、对朝廷的忠心和信任叫奴才惊讶,不对,是惊而叹服之。”
  康熙哼了一声,道:“满蒙本就是一家,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往后你领了差事,需得要稳重行事,不得再如此浮躁。”
  “嗻。”玉格忙躬身领了教训。
  康熙虽然是教训的口吻,但谁都瞧得出他眼里的满意,科尔沁王爷笑着凑趣道:“皇上尽管放心,玉大人也就在您面前,才这般的、赤子之心,在外头,哈哈哈哈,把三十二块手表卖出了六万多两银子,这般行事,胆量够大,思虑又精细,稳重得很。”
  康熙笑着摆了摆手,“年轻人还要多磨练,王爷不要这样夸他。”
  因为玉格和科尔沁王爷的这么两句话,一时间殿内的氛围又亲热活泼了许多,事情说完出来后,喀尔喀王爷还笑着同玉格说话道:“听说你的骑射功夫不大好?”
  玉格忙躬身惭愧的回道:“回王爷的话,那个、是有些不大好。”
  喀尔喀王爷笑道:“不好也没什么,皇上说得对,你还年轻,练就是了,等你什么时候来了草原,本王指两个师傅给你,帮你好好练练。”
  “是,多谢王爷。”玉格忙笑着回道。
  四阿哥和八阿哥站在一旁,把这番应答收入眼底,各自想了什么不知道,不过玉格知道,他们往后对她会更慎重了。
  因为她背后不仅有银子,只要这差事办得漂亮,她背后还会有整个蒙古草原的利益和关系,还会握住半个内务府。
  从畅春园出来后,玉格又赶着回到了皇庄。
  差事办好后的好处是多,但要把差事办好,要忙的事情也是真多。
  崔先生过来问完玉格面圣的详情,深呼一口气压下激动,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下。
  崔先生见玉格面上淡淡的平静得很,笑着自嘲了一句,“我虽然年纪比七爷长,但这心境还得和七爷学学。”
  玉格正要说话。
  崔先生忙抬手道:“七爷不必说了,我知道好处再大,您都懒得管这些事儿,您就想和场馆还有玉米迷宫一样,做一个样板出来,朝廷要怎么学怎么学,爱怎么用怎么用。”
  崔先生摊手道:“可您如今应该也觉出来了,劳心费力虽然辛苦,可至少能少受委屈,也能多得些自在啊。”
  唉,玉格点点头,“先生说得是。”
  崔先生又笑了起来,“那咱们就依计划行事。”
  “嗯。”玉格点点头。
  次日,随着金缕记开业盛况的转述、随着各人对金缕记手表的好奇、随着金缕记店内那将军与军师、文与武交融的场景不断吸引到店外驻足的人群、随着金缕记再次扩大厂房建设的招工、随着内务府和蒙古王爷们合作的消息传开。
  总之在各种各样快速传播的新鲜消息里,又额外多了一条、据说是玉格身边人传出的、玉格亲口说的消息:
  猩猩毡连着羽毛缎、羽纱、哔叽缎、番紦等等西方进贡和销售的价格会大跌,因为内务府会在五月、七月、九月和十一月,将内务府库房存放的这几样面料清出来卖掉。
  至于原因没有说,不过听说内务府如今已经在清点库存了。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是真是假?朝廷怎么突然要把这些东西卖掉了?缺银子了?不应该啊,这两三年里,这位玉大人可替朝廷挣了不少银子,除了剿办苗蛮外,朝廷也没有在别处动兵?”
  随着消息逐渐传开,京城里的众多商会会馆里头陆续开始了议论。
  首先是真假问题。
  “不是假的,我问过广聚酒楼的郭掌柜了,是真的,那位玉大人亲口说的。”
  “那说为什么卖了没有?”
  起先说话的人摇头,“没说。”
  “那这事儿可透着奇怪。”
  “会不会,”有人脑筋灵活,联想到了内务府和蒙古亲王的合作,和那涉及的数量巨大的羊毛,“会不会是因为金缕记能做出这些东西了?用羊毛?”
  同样消息灵通的一人摇头道:“金缕记要在天下的各州各府各县开店,你想想那是多少铺面,他们那店里头都是要铺羊毛地毯的,听说还要常换,嗐,这都能铺出个万里长城了,这点羊毛都未必够他用。”
  先前说话那人刚起的心思,又这么的被掐灭了。
  那,“是不是这些个布料有什么不好,所以朝廷才不要了?”
  这个……
  众人对视一眼,倒是有这个可能。
  可是,“这东西也不仅宫里用,咱们外头也买了卖了不少,没听人用出什么差错来。”
  说话的人紧皱着眉头,这样突如其来,让人半点摸不着头脑,又伤了他们利益的事,最叫人烦躁。
  但是烦躁归烦躁,还得拿出个主意来,“这两日,南边就要运一批货过来,咱们收还是不收?”
  收不收?
  几人一时难以抉择。
  “消息是真的吗?”有人又问了一遍。
  “是真的,真真的,唉,我亲自去问的。”这人打消了前头说话之人的侥幸。
  几人沉默了片刻,一人实话实说道:“这位玉大人的本事,真是、让人害怕。”
  这么多年了,她出手就没有落空过,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能比别处卖出高上几倍的价儿,原本场馆之事就叫人惊叹了,那赈灾赈出的玉米迷宫,别处不说,总之在商会这个圈子里头,可谓是一举封神了,好些人都偷偷打了她的雕像,私底下当财神爷拜。
  几人犹犹豫豫的拿不出个主意。
  一双眉浓黑眼睛狭长的中年商人慢声道:“他手段再厉害,也只是个凡人,是人就有失手的时候,我看他这回就要失手。”
  “这话怎么说?”
  中年商人道:“金缕记里头的东西的价儿,不用我说,各位也知道,那是谁都买得起的?还要铺到县里头镇里头。”
  “呵,”中年商人不屑的笑了一声,“那些县里镇里,能买得起那里头最便宜的东西的都屈指可数,你们说,他这样的手笔是不是要亏得血本无归?”
  这么分析来说,倒也有道理。
  只是,“七爷要卖的东西,再真正开售之前,都不好说,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呢?”
  中年商人笃定道:“别的什么?你看看从红福楼到芙蓉记到玉米迷宫,哪一处是卖给寻常百姓的?我看他就是买卖做得太顺,仕途也走得太顺,年纪又太轻,年轻嘛就气盛,所以行事就猖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