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发慌。
  她似乎在和我说话，冰冷的雾里隐约夹杂着她的声音。
  “记住我们的约定。”
  直到离开雾区我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和坠了一块儿铁似的。
  在我心里压的沉甸甸的，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没想到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让我有些诧异。
  在雾里时冷是冷，累是累，但是走的过程似乎被缩短了相当一部分。
  大家都累了，全都回房间休息去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想的全是常秋芬说过的话。
  妈的，想起来我就牙疼，我去哪儿偷个人来给她？
  但是当时她也没有把任何一个人留下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想着事情，有点心不在焉，孙洁叫我好几次我都每天听到。
  直到孙洁放大的俏脸到我面前来我才吓了一跳，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几厘米，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我身上，红润的唇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吻到……
  我愣怔了一下，随后觉得脸上有有点烫，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这么大人了还和个毛头小子似的，丢不丢人？
  “我叫你好几遍了，你都不理我。”
  孙洁抱怨说道，翻身坐在我身边，和我肩膀靠着肩膀。
  “想什么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和孙洁说了常秋芬和我说的话。
  “她要留下谁？”
  孙洁听了一惊，眼中满是惊讶，同时她伸出温热的手心来在我面颊上摸了摸。
  “怪不得你从雾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原来是在想这个事情？”
  我点点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你怎么好像哄小孩儿似的，放心吧，我没事。”
  孙洁抿了抿红唇，主动和我十指相扣，感受着她的温暖，我也放松了不少，心想幸好是和孙洁一起来的。
  “这件事你可以和卞梦家说说。”
  她神色认真，声音轻柔地给我解释起来。
  “卞梦家是控制纸人的高手，他说不准可以用纸人骗过常秋芬。”
  孙洁喃喃道，抬起眼眸来看我，带了些笑意。
  “怎么样？是不是个好办法。”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沉思了一阵子发现说不定的确是可行的。
  卞梦家的本事我心里有数，哄骗常秋芬一时应该不是难事，只要等她反应过来之前赶紧离开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做起来谈何容易？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
  “离墓门开启的日子还有几天？”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竟然有点恍若隔世的那感觉了。
  孙洁在心中算了算日子，叹了口气。
  “后天就是了，明天再准备一下，就该进墓里了。”
  我嗯了一声，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到现在我竟然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但里面要比外面危险多了，我看着孙洁温婉的侧颜，心里不免开始担忧我能不能保护好她。
  最后我怎么睡着的我都不知道，还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我在墓中被邪魅追杀，孙洁没有跟上我，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我想回去救她的时候，墓门却关上了。
  这个梦让我惊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摸旁边的孙洁，她正睡着，但是睡的不安稳，发现有人碰她之后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眼，凌厉的目光直直看向了我。
  发现是我之后，她的目光又柔和了下来，牵住了我的手，声音轻悄。
  “怎么了吗？”
  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凌晨四点多，外面天色阴沉沉的，只有槐树叶沙沙的响声。
  安静过后，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把胸中的浊气吐了出来，但还是因为那个梦胆战心惊，我重新躺了回去，握紧了孙洁的手。
  “没事，继续睡吧。”
  孙洁虽然没有再问，但眼中的担忧是显而易见的，她向我靠过来了一些，悄声和我说。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好吗？”
  我嗯了一声，看着孙洁重新睡了过去，但是我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睁眼到了天亮。
  天刚蒙蒙亮我就爬了起来，导演院子里呼吸了两口冰冷的空气，让自己清醒一些。
  但愿那只是一个梦，我叹了口气，盯着槐树一直看，实际上就是在发呆。
  “姜太龙？”
  这时突然有人出声打乱了我的思路，我扭头一看，发现是卞梦家。
  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双手插兜走了过来，顺手递给了我一根烟。
  “你这么早出来干什么？”
  他奇怪地问我，我接过烟来叼上，当然卞梦家这小子不可能帮我点火，我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盒火柴点上。
  关系的缓和也是从一根烟开始的，至少卞梦家说起话来没那么咄咄逼人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意识到最重要的还是上古赤金墓。
  同时我心里更加感慨，现在勉强还是合作关系，到了墓里指不定要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醒的早，出来溜达溜达，你呢？”
  我含含糊糊地说了几个字，扭头问他。
  卞梦家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刚长出来的青色胡茬，过了许久才回答我说。
  “我出来为明天的行程算了一卦。”
  也就是下墓的日子……我不免有些好奇，这关系到我们一行人。
  “卦象怎么样？”
  提起这个卞梦家的嘴角往下撇了撇，但很快恢复如常，摇了摇头。
  “不怎么样，此行凶险，想要得到就必须得失去。”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跳，不可避免地慌乱起来，这个卦象会不会和我做的梦有关系？
  “就这些？没别的了？”
  我忍不住追问起来，手指夹着烟也没怎么抽。
  卞梦家不耐烦地又摇了摇头，看起来也有些暴躁。
  “就这些，其他的我也不知道，算卦又不是万能的，怎么可能让咱们什么都知道？”
  “总之多小心些没错处。”
  卞梦家说完之后我也沉默了，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天气冷，叹出去的气形成了白雾，我才意识到，今天居然这么冷。
  “到明天会更冷，尤其是接近墓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