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来的？”
  我难掩心中的震惊，忍不住问道。
  苏白玉难得笑了笑，解释起来。
  “这也不是我的，之前遇上一个走了邪路的修道者，他专抽活人的生魂来炼制不死傀儡，这样的傀儡还有一定的自我意识。”
  “当时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逃走了，但是留了不少生魂没带走，我干脆先收了起来。”
  光是听着我就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道。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
  苏白玉又叹了声气，意有所指。
  “先前你在那个医院，那些人不也是做出了那么歹毒的事情吗？”
  我想了起来，也重重叹了口气。
  其他人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一个个好奇地看着。
  苏白玉摆摆手，很快一根线香已经完全烧干净了，纸人突然抖动了起来。
  “生魂已经到纸人里面去了，现在只要把它丢下去就好。”
  苏白玉开口说，我原本还担心纸人有了生魂会不会和活人一样，如果丢下去会不会有罪恶感。
  好在是我想多了，纸人没什么变化，但是注意的话会发现他竟然在模仿人类的呼吸，胸膛一起一伏的。
  我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忌惮，总觉得太诡异了。
  “把绳子系上，和钓鱼一样引它上来。”
  苏白玉点了一句，卞梦家点点头，把绳子系在了纸人的脚上，随后二话不说扔了下去。
  在快要沾到冥河水的时候，他又猛地往上一提，纸人又被拽上去一截，不上不下地悬在那里。
  冥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腾了起来，类似牛叫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还伴随着凄厉的哭喊声。
  “模仿的还真像，不过再像也是假的。”
  苏白玉摇摇头，点评了一句。
  上上下下几个来回，终于惹恼了冥河里的怪物，黑色河水几乎要翻腾上岸，嚎哭声刺得每个人都耳膜生疼。
  “他妈的，出来就出来，能不能别叫了？”
  有个人忍不住骂了一句，我也赞同地点点头。
  实在是给我烦的够呛，本来之前摔了脑瓜子还嗡嗡的，现在更难受了，眼前直冒星星，好像放烟花似的。
  惨绝人寰的哭喊声对人精神伤害太大了，苏白玉也有点受不住，一剑挑向空中，数百张符纸洋洋洒洒落了下去，声音掷地有声。
  “出来就出来，鬼叫什么？”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再叫就把河埋了。”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咱也不知道苏白玉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反正哭喊声是小了不少，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看着重归于平静的冥河心里略有些不安。
  总让人觉得现在的平静是假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结果我还没想完，冥河中发出了一声剧烈的爆破声，我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来向下面看去。
  发现冥河重要出现了一个漩涡，那个漩涡深不见底，而且在以极快速度旋转着！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唯独苏白玉还是一脸平静，她喃喃了一声。
  “要出来了。”
  我离她最近，勉强听清楚了这句话。
  什么要出来了？我正疑惑着，想要问她，结果冥河中又传来一声声势浩大的牛鸣声。
  我赶紧低头一看，发现在漩涡正中心，露出了一只闪着红光的巨大竖瞳，眼中全是冷漠与残暴。
  一时间我盯着那只眼睛头皮发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狠狠拧了一把。
  好在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很久，我看着那抹红光，心里渐渐有了定数。
  “……它的眼睛好像也是红诡。”
  我指出了这一点，刚才那点恐惧荡然无存，摸着令牌还有点蠢蠢欲动。
  其他人明白了我的心思，苏白玉一扬下巴。
  “卞梦家，把纸人扔下去吧。”
  他连忙答应一声，连绳子一块儿丢了下去。
  带着生魂的纸人很快被冥河吞没，那只巨大眼睛的主人也从冥河中一跃而起。
  这下我们总算看到了他的全貌，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居然真的是一条龙！不过这是一条石龙。
  我算是看出来了，人造的冥河当中有一条人造的假龙，实力当然和真的大打折扣。
  它体型庞大，还有一截身体在冥河当中。
  那双红色的竖瞳直勾勾盯着我们看，可以看得出相当垂涎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
  “你有把握吗？”
  苏白玉突然轻声问了我一句，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我也不知道令牌对于这么大的石像管不管用，但总得试上一试。
  “我试试。”
  我简短地回答道，同时把令牌掏了出来。
  苏白玉点点头，用长剑在手里挽了个剑花。
  “那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你抓好机会。”
  我连忙点头，看着苏白玉一跃而起，一剑就要向石龙劈过去。
  石龙被惹怒了，大吼一声，同时用他巨大的龙尾向苏白玉拍了过去。
  刹那间地动山摇，幸好其他人已经躲到了后面去。
  忽然我想到，怪不得这龙的叫声如此像牛叫，龙吟像牛叫不过是民间传说，这正是根据民间传说制造出来的一条假龙罢了。
  苏白玉动作敏捷，很快闪了过去，站到我身边来。
  巨大的龙眼往我这边一扫，我立马拿出令牌来，上面的鬼虎双眼在一瞬间变成了深红色。
  石龙呆滞在原地，很快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但一切为时已晚，它也只能瞎叫几嗓子了。
  它眼中的红光闪烁，很快黯淡了下来，我提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太好了，有用。”
  我对苏白玉笑了笑，但笑容并不轻松。
  因为我感觉到有一股狂躁的力量从令牌里传来，想往我身体里钻去。
  我怎么可能让它得逞？干脆引了一丝螭吻残魂的力量通过我的身体到令牌里。
  区区一条石头做的假龙怎么可能是龙之子残魂的对手，很快就默不作声了。
  我差点喷出一口血来，硬是让我咽了下去。
  唉，自从来了这里，吐血已经成了人生常态，回去了我得做个全身大检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