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褚钰逐渐紧绷的脸色,宗禄冷笑勾唇,“临安城内的禹水峡,每月十五都会出现一艘船,很不巧,昨日便是十五,我暗中进船舱里查了一番,竟让我找出了残留的散盐。”
“宣王,你说说,贪污官盐,又将官盐私下售卖,用卖出的银子暗中养兵,按照你们北凉律法,该当何罪?”
褚钰的脸色是紧绷的青紫色,握着剑柄的手用尽了全力,即使寒冷的狂风下,他的额头依旧沁出了冰冷的薄汗。
仅凭宗禄定是查不出这般详细,其背后还有他的好弟弟褚桓在暗中相助。
褚钰手握剑柄,将剑刃缓缓指向地面,眼眸里淬满了阴戾,“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临死前,我还有一个疑问。”宗禄看着褚钰,“宣王养的另一批兵在哪里?也好让我死的明白点。”
宣王目光阴冷的看着他,“你若真想知道,那就到阴曹地府问阎王爷吧!”
“给本王杀了他们二人!”
“是!”
隐卫手持弯刀,齐齐上阵。
魏肃挡在宗禄身前,眉眼间凝聚了暗沉沉的杀意,“大人,属下待会为您开一条路,您找机会就撤!”
宗禄抬手握住魏肃的手腕,将他拉至一旁,面具下黑沉的眸凝着快速而来的隐卫,“管好你自己。”
隐卫劈刀而下,宗禄横剑挡在头顶,弯刀与利剑的碰撞发出了刺耳的‘铮’声,他凌空飞身,击退了靠前的几名隐卫。
魏肃一直为宗禄守护着后背袭来的隐卫,两个人将后背交给对方,从长安街上一路往前杀出去。
立于屋顶的十名隐卫朝着宗禄二人放箭,宗禄与魏肃挥剑阻挡,拦住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
宗禄掌心凝聚内力,卷了十把弯刀朝屋顶挥去,十把弯刀稳准的刺穿了他们的胸膛,尸体皆从房顶上滚下来。
宣王微眯着眸,冷冷的看着宗禄,他可真是小瞧了这个太监,武功竟是如此之高。
略一思忖,他沉声吩咐,“拖着他们,与他们耗着,本王倒要看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隐卫们按照宣王的指令,换了一种招数,组成数十队分批攻击宗禄,为的就是耗尽他们的体力。
魏肃的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渍,就连握剑的手也逐渐疲累,他担忧的看向宗禄,见他气息沉稳,好似不受干扰,可若是细看,隐隐能看出他头上的沁着的薄汗。
司卫军怎么还没来?!
再这样下去,他与大人都要死在这里。
狂风呼啸,衣发翩飞,宗禄脚尖点在隐卫手中的弯刀上,利剑凝聚了内力,横扫了一片隐卫。
他落在地上,气息逐渐紊乱,地上已经躺了大片的尸体,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他的体力在迅速流失。
褚钰让刘瞿拿了一把弓箭,五支利箭搭在箭弦上,将弓弦拉到最紧绷的力度,“刘瞿,去分散宗禄的注意力,本王要亲手杀了他!”
“是!”
刘瞿拔出利剑,飞身冲过去,在面对宗禄时,他用尽了全身内力,为的便是给宣王找一个一击击杀宗禄的突破口。
褚钰阴冷的勾着唇,勾着弓弦的手骤然一松。
“嗖——”的一声,五支利箭疾速而出,迎着呼啸的狂风射向宗禄。
“大人,小心!”
魏肃脸色大变,想要为宗禄阻挡,可他被好几波隐卫阻拦着,只能干着急。
宗禄眸色黑沉可怖,他凌空飞身,提剑挡住了一支利箭,却被刘瞿手中的剑刺进了右侧胸膛。
魏肃厉声嘶吼,“大人!”
“宗禄,你去死吧!”
刘瞿拔出利剑,趁宗禄奋力阻挡那四支利箭的空挡,与隐卫一同朝他身上劈下去,这一次,任他宗禄是大罗神仙,也逃不掉了!
魏肃心中大骇,却无力阻止。
褚钰得意的看着这一幕,连日来积郁在心底担忧后怕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铮——”
一道刺耳的声音盖过了呼啸的狂风,一把利剑如黑夜鬼魅,凝聚着巨大的内力,震散了围攻宗禄的隐卫与刘瞿。
隐卫四散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吐了口鲜血,皆是受了内伤。
褚桓掌心的内力一收,利剑再度回到他手中,脚尖轻点马鞍,已飞身落在了宗禄身前,目光凛然的看着对面的褚钰,“大哥这般兴师动众的杀西凉使臣,可将本王这个二弟放在眼里?”
褚钰心里那股好不容易散下去的惊恐与担忧再度袭来,今日闹了这般大的动静,父皇定然会察觉到,他绝不能让宗禄活着,就算阻拦他的人是淮王,他也照杀不误!
若是今日一旦放过了宗禄,死的那一个就是他!
褚钰像是疯了一样,厮声吼叫,“还愣着做什么,给本王杀!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远处纷沓的脚步声极速而来,众人转头看去,数百名身着黑红相间服饰的司卫军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司卫军副统领常昝迎风大喝,“保护掌印大人!”
“是!”
司卫军纷纷散开,将所有隐卫包围在其中。
魏肃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群人终于来了。
宗禄捂着受伤的右胸膛,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流出,染红了白皙干净的手指,手中的软剑脱落,‘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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