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吧！”刘啸点了点头，洪水攻击，哪个地方的ip都可能会有，不过他话一出口，就看见那几个专家的神色怪怪的，hillar还朝自己连连使着眼色，刘啸一愣，细细一想，就顿时色变，慌忙转口道：“但也有可能没有！”
  那个国防安全部长看着刘啸：“到底有没有？”
  “从理论上讲，这么大流量的洪水攻击，攻击者的来源就会非常多，他们可能来自世界的任何一个国家，包括爱沙尼亚在内！”刘啸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废话。
  国防安全部长显然非常失望，往后一招手，“你们开始工作吧！”
  就见他身后的几位军官迅速上前，开始查看防火墙以及服务器的日志记录，这些人，应该是军方的计算机专家了吧。
  hillar带着众人就出了机房，走出大楼后，刘啸一直想对hillar道声谢，可有这么多专家在场，刘啸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机会，刚才要是没有hillar的眼色，刘啸差点就上了那个国防安全部长的当了。这次的洪水攻击，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猜出是什么人干的，但证据却是最难寻找的，一旦自己刚才说错了话，那自己的话，就会立刻成为爱沙尼亚政府发难的证据，最后自己就会莫名其妙被卷进来，成为一个背黑锅的替罪羔羊。
  众人上了车，hillar看着刘啸：“刘先生，今天实实在在地看过你们产品的日志后，我对软盟的技术算是服了，黑帽子大会上的事，看来绝不是偶然，你们的安全技术确实领先了欧美一个档次。以往我们对于中国安全技术的发展有所忽视，看来今后得多多关注才是。”
  “技术都是一样的技术！”刘啸笑着，“只是理念不同罢了！”
  其他几位专家没说话，软盟这款防火墙今天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在对方的洪水攻击下，爱沙尼亚的安全高手倾尽全力，最后也是个政府、银行的网络系统全部瘫痪的结果，而这个次级的政府公示网站却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在软盟防火墙的正确决策下，得以保全，这不能不说是奇迹。爱沙尼亚安全防护的水平，在整个欧洲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们的产品已经通过了考验，我回去后就立刻建立采购处的人大量采购你们的产品，我要在爱沙尼亚的所有关键网络上，都采用你们的安全产品！”hillar叹了口气，如果能早点采用软盟的产品，爱沙尼亚这次就不会遭受这么大损失，看来自己以后得多多相信采购处的人才是。
  “谢谢，谢谢！”刘啸笑着客气，“看来我这趟没有白来，总算是有所斩获！”
  hillar一听，突然就回头看着刘啸，张开嘴没说话，随后摇了摇头，又转过身去。
  刘啸诧异，“hillar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hillar摇着头，叹道：“刚才你的话，让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错觉？”刘啸皱眉，“什么错觉？”
  “呵呵……”hillar笑着，“我差点以为刘先生是早都预知了爱沙尼亚会遭此大劫，所以才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推销你们那款专门用来抵御数据洪水攻击的防火墙！”
  “这怎么可能，这次是纯属凑巧！”刘啸连连否认，背上就渗出了一层冷汗，今天一连两次，自己都差点祸从口出，看来以后自己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考虑过才行，否则意忘形之下，就会说出一些招来无妄之灾的话，“如果我真能预知爱沙尼亚会遭到黑客攻击，只需发布一条预警，软盟就会声名鹊起，何必大老远跑这里来推销产品呢！”
  hillar点了点头，笑道：“我也就是一时错觉，说笑罢了，刘先生不要往心里去！”，说完一顿，hillar接着道：“刘先生此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圆满了，车里这几位都是欧洲最顶尖的专家，他们今天都见识到了你们产品的厉害之处，回去后有他们帮着你宣传，你们的产品肯定大卖！”
  刘啸起身作揖，“我这里先谢谢诸位了，软盟日后定当一一登门拜访！”。
  几位专家客气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表态。
  刘啸坐下后，叹气道：“这次其实不能算做是圆满，爱沙尼亚遭此大劫，是我们所有安全人共同的耻辱，我本人也是感同身受。这次的经历，是对我们软盟的一个鞭策和提醒，安全无止境，我们软盟会继续努力，争取做出更加完美的安全产品！”
  刘啸这句话，让hillar听了感觉很舒服，对于爱沙尼亚的遭遇，刘啸没有说同情、怜悯之类的话，而是从安全人的角度，把自己和爱沙尼亚的人拉在了一起，这反而让hillar觉得刘啸真诚，作为一个安全人，只有做出更好的安全产品，才是对别人最大的帮助。
  hillar就看着刘啸：“希望今后我们双方能够在安全领域加强合作与交流！”
  “会的！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刘啸点头应着，“如果爱沙尼亚有需要的话，我们软盟可以组建一只专家队伍过来，哪怕是做一些小事，只要能让爱沙尼亚的网络早一天恢复正常，我们也是非常愿意做的。”
  “如果有需要，我会开口的！”hillar笑着点头，“不过，现在你们只要能够提供大量的防火墙产品，就算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我这次来，公司只给了我三套经过授权的产品，之前已经用了一套，剩下的两套，我一会就可以提供给你们使用，完全免费！”刘啸说完一顿，“不过，如果需要更多的产品，就必须由你们的采购处向软盟下订单才能得到了。”
  “我知道！”hillar点着头，软盟这款产品属于高端产品，售价肯定不菲，免费给三套已经算是不错了，“等我们这边统计出具体需要的数字，就会让采购处的去下订单！”
  刘啸他们驱车赶回计算机响应中心的路上，爱沙尼亚已经暂时把总统、国会网站的域名全都转移到那个没有崩溃的网站去了，爱沙尼亚人民此时不管访问政府的哪个公示网站，都会自动跳转过去，这个唯一幸存的网站，成了政府在网络发布权威消息的唯一平台了。
  回到计算机响应中心，威尔已经等在了那里，刘啸半夜被人叫走，他还真有担心，一看到刘啸的留言条，就迅速赶了过来，如果刘啸真出了事，他可没法给上面交代了。
  “刘啸，你没事吧？”看到刘啸安全无恙，威尔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事！”刘啸摇了摇头，随即扭头看着hillar，“hillar先生，我现在要回酒店了，你可以派个人过去，顺便拿回那两套产品！”
  “谢谢！”hillar说完一招手，唤过一个助手，吩咐他跟着刘啸去拿东西，然后道：“半夜打搅你，本应该亲自送你回去的，可我这边的情况你也清楚，实在脱不开身，刘先生回去后好好休息，我就不送你了！”
  “没事，你忙吧！”刘啸笑呵呵地应着，估计hillar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回到酒店，刘啸把剩下两套防火墙的安装光盘交给hillar的助手带走。
  威尔一看外人走了，就急忙问道：“他们找你什么事？”
  “没事！”刘啸摆了摆手，“爱沙尼亚政府宣布对苏军雕像的处理结果后，网络就遭到了攻击，所有的政府公示网站都瘫痪了，只有安装了我们产品的一家网站幸免于难，他们叫我过去一起看看情况。”
  “哦！”威尔一点头，就道：“早上我一出门，就感觉不对，电话手机都不通，于是就赶紧到酒店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
  “让威尔先生为我担心，谢谢！”
  威尔笑着，“不用客气，照顾你在爱沙尼亚的一切，是我的职责！”，说完，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向外看了看，道：“看来这次的攻击挺严重，昨天那些游行的人，本来已经散了，今天又聚集了起来。这里的人们一旦离开网络，生活就完全乱了套，就是出门坐车买饭这样的简单事，也会变得非常困难。我听说银行的网络这次也受了点损失，你看，现在银行门口排队的人已经有好几百米长了，如果所有人都要将自己户头的钱取现，那爱沙尼亚的银行就得关门了！”
  刘啸没说话，在国内，两次的海城事件，已经让他见识到了网络攻击的威力，这次在爱沙尼亚，让他对网络攻击的威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互联网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得到了急剧的发展，人们的日常生活，或多或少都要用到网络，而在爱沙尼亚这个地方，人们可以说是完全靠依赖网络，网络正常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方便快捷，而网络突然之间崩溃，人们就变得寸步难行，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加上电信和移动网络的瘫痪，人们在获取消息方面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聋子，这种状况一旦持续过久，就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甚至是威胁到爱沙尼亚政权的稳定。
  互联网的发展还在继续，信息化是一个趋势，就算存在不安全的隐患，也无法阻挡它的发展。爱沙尼亚今天这事不是个结束，只是个开始，只要你稍微不注意，这样的事就还会在世界上其他国家和地区发生。它来得无声无息，没有硝烟，也没有冲击波和辐射，也不会有生命的消逝，但却能瞬间将一个国家陷入瘫痪状态，世界上怕是没有任何一种武器，能造成如此大范围的危害了吧。而且这种危害还会持续，因它而产生的次生危害才是最为可怕的，如果处理不当，什么结果都会发生。
  “刘先生，想什么呢？”威尔看刘啸半天没说话，就问到。
  “哦……”刘啸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然后站起来，“如果一会电话或者网络通了，麻烦你转告钱先生，就说这里一切顺利！”
  “好！”威尔看刘啸似乎是有点累了，就道：“那你休息吧！”，说完，转身离开。
  刘啸被折腾了一晚，也确实累了，等威尔一走，他洗了洗，就睡了。
  就在刘啸睡觉的这会工夫，爱沙尼亚那唯一幸存的网站上，发出了新的公告，爱沙尼亚政府表示，此次针对爱沙尼亚的网络袭击，是由俄罗斯发动的，理由是，爱沙尼亚的计算机专家找到了一个攻击源，这个攻击源ip，来自俄罗斯政府的一个办公室！爱沙尼亚对此提出了严重的抗议和谴责！
  如果刘啸此时能够看到这条公告，他肯定会庆幸不已，幸亏自己今天改口了，否则这则公告就要改一改了，爱沙尼亚指责俄罗斯的理由，就会变成“一位来自中国软盟的计算机安全专家称，此次攻击爱沙尼亚网络的ip来自俄罗斯。”，那时候刘啸别说是跳进黄河，他就是跳进爱沙尼亚的波罗地海，那也洗不清了，如果俄罗斯追究，估计还得给软盟惹上不小的纠纷。
  五个小时后，经过计算机响应中心，还有那些欧盟、北约过来的专家们的全力抢修，爱沙尼亚的网络终于恢复了畅通，电信和移动通信也恢复了正常，只是那些受损的系统还有数据仍旧在修复之中，这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恢复过来的。
  虽然hillar仍然坚持要等软盟的安全产品全部抵达，架设好新的安全防护系统后再和全球互联网联通，但遭到了军方的反对，最后总统签发命令，爱沙尼亚的网络再次和全球互联网连通。
  爱沙尼亚网站上的那个公告，第一时间就被俄罗斯政府看到。俄罗斯随即也在网站发布政府公告，否则了自己和攻击爱沙尼亚网络事件有关，声称自己也是现在刚刚得知此事，俄罗斯政府谴责了爱沙尼亚的无端指责，并表示，俄罗斯政府不会协助爱沙尼亚调查攻击的来源。
  这也就是说，就算爱沙尼亚政府方面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攻击者就藏身在俄罗斯境内，俄罗斯政府也不会帮他们抓人。
  一些嗅觉灵敏的媒体迅速发现了这件事，开始关注事态的发展，行动迅速的，已经派记者赶往爱沙尼亚和俄罗斯，全面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行动慢的，则是守在电脑前面，来回刷新着双方政府的公示网站，等着新消息的出现。
  俄罗斯政府公告发出去后半个小时，那些在电脑前刷新网页的记者们突然发现，俄罗斯政府公示网站突然打不开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等网站再次可以顺畅地访问后，媒体们便发现，俄罗斯政府再次发出了新的公告。
  俄罗斯称，自己的政府网站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遭到了恶意的数据洪水攻击，导致网站访问困难，但因为俄罗斯方面已经部署了先进的安全防护系统，再加上完善的多路数据备份系统，网站最后成功地顶抗住了对方的攻击，没有发生瘫痪，对方的攻击也一直处于俄方的控制之中。不过俄罗斯又表示，从攻击特征看，此次的攻击来自爱沙尼亚。
  指责的双方完全掉了个个，这让所有的媒体一时目瞪口呆，大家很快意识过来，这是个超级大新闻，是地球上的一件大事，它不简简单单是一起黑客攻击事件了，现在已经上升到了两国的纠纷，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搞成两个利益集团的冲突也说不定。那些还没有派出记者的媒体，立刻倾巢出动，启动了所有的镜头，开始向地球上的所有人播报此事。
  有谁见过两个国家利用网络大打出手，直接开始真人pk的？现在大家就都见识到了。俄政府公告发出去没多久，数据洪流再次袭击爱沙尼亚的网络，严阵以待的爱沙尼亚计算机响应中心，没有让悲剧重演，他们始终都把对方的攻击能量控制在自己这边所能承载的范围内。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爱沙尼亚网络始终在较高的负荷下运行，访问质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整个爱沙尼亚的人都快疯了，网络时断时续，简直就是在考验人的耐性，一些脾气急得人，估计都快砸电脑了。
  爱沙尼亚的所有网站中，只有安装了软盟防火墙的网站，因为启动了攻击源智能侦别功能，在强大的数据洪流攻击下，始终保持着正常的访问速度，估计这也让那些发动攻击的人想不通，爱沙尼亚整个国家的网络都快顶不住了，难道这网站是吃了兴奋剂不成，源源不断的垃圾数据输送过去，就如同溪流汇进大海，连一丝波浪都翻不起。
  刘啸此时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威尔又过来了，他给刘啸说了一下事情的发展，然后道：“我刚才联系上钱先生了，他说让你放心，已经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一切安排就绪！”
  刘啸挠着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次似乎爱沙尼亚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不愿意再吃哑巴亏了，“事情有些不妙啊！”，刘啸沉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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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尔的电话此时又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嗯嗯啊呀”几声，就挂了电话，然后对着刘啸道：“最新的消息，爱沙尼亚政府已经正式向北约组织发出倡议，要求重新定义网络攻击的性质！”
  刘啸一时没读懂这条消息的意思，就问道：“什么性质？”，刘啸很纳闷，北约是个军事集团，这似乎扯不上关系吧！
  “爱沙尼亚要求把针对一个国家的网络攻击，划到军事行为的范畴内，这样一旦再发生同类事件，北约成员国在军事上进行集体协防的约定就能迅速起效，北约可以据此对发动攻击的人实施还击，甚至进行制裁！”威尔给刘啸解释了两句。
  刘啸是明白了，可眼睛就顿时睁大了，开玩笑的吧，军事行为？难不成说爱沙尼亚已经和俄罗斯进行了一场历时一天一夜之久的，侵略与反侵略的网络战争？
  “这么说，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战火纷纷的战场了？”刘啸还是转不过弯来，自己莫名其妙就到了战场呢，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