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盘里放着十几样早餐，等着沉鱼享用。
  沉鱼坐下，管家上前服侍，漱口水，擦嘴的一次性缎帕，熟练而没发出一点声音。
  贵族的礼仪真是繁琐。
  而又过一会儿，希尔从楼上下来，他也从给他准备的衣服里，挑选了一件纯白的穿出来。
  只是，那头淡金色长发被他用发带束在身后，一身纯白的骑士装，肩上还有剑与蔷薇的徽章，他四肢修长，格外清俊。
  他来到餐桌旁，长睫抬起，看沉鱼一眼，落座在最下首。
  沉鱼，“到我身旁坐。”
  最下首，是最不被重视的人，才会坐的位置。
  而希尔并不想坐这里。
  他想离沉鱼近一点。
  希尔碧眸里仿佛绿宝石一样，带起笑意，波光清润。
  来到沉鱼身旁坐下，顶着管家扎人般的注视。
  女仆帮希尔完成了餐前流程。
  而开始用餐，每人用餐时至少还要用到四个水杯、三个餐盘、四只叉、三只勺、三把餐刀，期间还要更换好几次餐具，每个餐具都对应一种食物……
  沉鱼吃得很快，利落爽快，只吃面前食物。
  反而希尔很适应这种繁琐，他仪态高贵，举手投足都透着顶级贵族的从容，这一切他适应的非常自然。
  “我吃好了。”
  沉鱼起身，从管家手里接过帕子擦嘴。
  “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吃饭时，所有人都下去！老规矩，一切从简。”
  视线扫了管家一眼，十分冷淡。
  “是，公爵大人。”管家低下头。
  管家是故意的，想让希尔出丑，试探希尔在女大公心里有多少地位，这决定他们之后的动作……
  没想到，希尔用餐礼仪娴熟优雅，没在这上面出丑。
  吃过饭，沉鱼开始练习剑术。
  一个女大公的荣耀之路，不靠容貌，靠的是她的剑和魔法。
  手中的重剑每天都要练习直刺上千下，让自己适应重剑，再换更重的。
  沉鱼感受到希尔来了，却依然专心。
  直到完成今天训练项目。
  凯瑟琳是个很严谨自律的人，沉鱼也是如此。
  浑身是汗，感受到身体里酸疼、累到手指也不想动，才停下训练。
  而此时，沉鱼回过头，对上希尔注视她的碧眸，他好像喜欢她一样，那碧眸格外闪亮。
  沉鱼笑了。
  走到希尔身边，揉了揉他的头。
  “我去洗澡，要不要一起。”
  希尔脸忽然红了。
  像是烧起一样。
  “好。”
  沉鱼睁大眼。
  就算是她，也没想到希尔会这么回答。
  “只要是你，我愿意。”希尔耳根红透，又低语道，“试一试。”
  “我相信你，不会强迫我的。”
  沉鱼：“……”
  她真是谢谢他的信任。
  可希尔不知道，她要是真跟他一起洗了……那有些事，也是情到深处……..
  沉鱼自己去洗。
  希尔像是她的尾巴，亦步亦趋。
  她在浴室洗澡，他便在外边等她。
  碧眸里带着浅浅笑意，希尔想到了女公爵刚才的神情。
  他说要共浴，她错愕不及。
  她是个好人。
  起码，虽然话语上撩拨，但她不像别的人类那样，不把人鱼当人，只当成宠物。
  希尔喜欢这样的凯瑟琳。
  “公爵大人，国王陛下送来了两桶深海水。”
  管家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希尔笑容瞬间收起。
  他打开门，冷冷淡淡的看管家。
  “公爵大人在洗澡。”
  “哦……”管家看到希尔，瞬间换了副神色，上下打量了他，嘲讽的笑一下，“那我等会再来。”
  “小宠物。”
  轻嗤的一句。
  希尔眸里因为愤怒，燃起了浓碧，紧紧盯着管家。
  管家又笑，低声，“怎么？还想对我动手？”
  “认清你自己身份，人鱼。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这么好命，爬上公爵大人的床？”
  “服侍凯瑟琳公爵的滋味不错吧……有机会，我也想试试……”
  嘭，希尔忍无可忍的一拳向管家打去。
  他修长指骨却被管家轻而易举攥在掌心。
  管家用力，指骨处发出断裂声响，疼痛让希尔苍白了脸。
  他的嘴被管家捂上。
  “嘘，小声点，小宠物。害我被罚，等你失宠落回我手里，日子可不那么好过。”管家笑得像恶魔，推了希尔一下。
  希尔踉跄回了房间。
  管家把门闭上。
  而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也避开了沉鱼耳目。
  等沉鱼出去，只看到希尔坐在窗旁，平静的看向窗外。
  淡金色长发有一缕垂落，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他清俊又漂亮的脸庞，像一幅画，笔墨落在他身上便变得光明又隆重。
  “管家刚才来过？”
  “嗯。”希尔回过头，视线落在沉鱼身上，点点头。
  他眸色依然温柔。
  但是，沉鱼却觉不对。
  空气里有一丝血气，很淡，不是沉鱼感官敏锐，根本闻不出来。
  “他做什么了？”
  希尔，“没什么。只是告诉您，皇宫里送来了两大桶深海水，可以让我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