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师，之所以算不上真正的炼金大师，就是因为他绝对不会使用智慧生物的躯体作为炼金药剂的原料……当然，一些枝叶，和动物们褪下来的毛与皮那都没问题。
  但整个入药，或者做成什么奇物，都是老师绝对不会做也不愿意做的。
  当然，他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对大自然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任何矿物拿在他手里都会瞬间被他感知到原理与使用效果，植物和动物也是，他看到就能知道。
  但希尔不会要求他的学生也和他一模一样，那就太过分了。
  但希尔还是希望拉塞尔和卡朋特，在制作炼金药剂的时候，尽量不要做一些灭绝类型的研究。
  要记得，给这些植物和动物留下足够延续下去的资本。
  并且，尽量别去伤害有了智慧的动植物……但也不需要对想要伤害他们的动植物留手。
  这些话，其实希尔在教导拉塞尔的时候，已经或多或少的讲过了。
  拉塞尔和卡朋特，也在和不死族交流的时候，多少知道了一些自家老师的故事……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刚认识没多久，就给他们俩塞了几十本的《希尔小传》和《希尔小传托瑞尔篇》，甚至还有一部分还没有彻底完本的《奥艾赛斯篇》。
  据说是作者也在做任务，等这边的事儿完了才会出全本。
  目前只更新了一半。
  拉塞尔和卡朋特那段时间一直老老实实的蹲在自己屋子里，甚少到露台上来，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上面全都是大神。
  他俩又不傻，当然知道，只要老师还能安坐，就不会有任何神明对他俩下手……除非他们自己傻逼去神明面前造作。
  但在过去的那些年，拉塞尔和卡朋特早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爱屋及乌，不代表这乌鸦把屎都落在他头上了还会爱，给一个大火球才是唯一的可能。
  但只要他们两个乖乖的坐在角落里，反而能在那几位神明隐隐约约的压力下，感知到一些法则的轨迹。
  这对虽然已经有了未来的目标，却还不知道从哪里着手的两人来说都很有利……尤其是卡朋特。
  那位银月女神虽然废话多，还很容易引起让他们必须马上撤离的骚乱，但，她的月光却能让卡朋特感知到幻象的本质。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那对于一开始连方向都找不到的卡朋特来说，简直是帮了大忙。
  至于拉塞尔，他得到的法则感知，其实更倾向于兰森德尔和莎尔。
  阳光与黑暗那种若有似无的摩擦与互相吞噬，互相排斥，都让正被元素系折磨的他有了不小的感悟。
  这么好的机会，他俩却浪费了好几次，全都是因为那些小传！
  有些故事太过于印象深刻，以至于他俩谁都不敢保证，到时候会不会盯着他们老师的脸偷看！
  虽然老师脾气一直还挺好，但在被人当面嘲讽的时候……拉塞尔可不敢冒这个险。
  那些不死族，是真的坑人啊！
  但，让拉塞尔现在选的话，他好像还是，没法说出口他不想看。
  就是，再晚一点，等只有他和卡朋特……等等！
  拉塞尔认真的看了一眼手上越来越沉重的卷轴……希尔老师在提到魔法花园之后，又给他和卡朋特安排了种植相关的任务，比如对各种材料的研究和利用。
  他俩现在受的罪，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看了太多没必要的书？
  老师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虽然他和卡朋特是在自己屋子里偷着看的，可……不死族给书的时候，李斯特肯定知道啊！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希尔从来不是容易放手的人
  李斯特完全不打算和满脸悔悟，眼睛里写着惊醒的拉塞尔对视，只是偏过身子指挥几个傀儡不停的从图书馆里往外捡书送过来。
  现在这里的书，基本上都是希尔抄写本的复印件，所以，拿多少本都没关系。
  但是，希尔本来没想过这么早就把所有的魔法书，尤其是炼金术和附魔相关的高阶以及专科书籍给他们的。
  当然不会不给，只是打算过段时间，这俩孩子进阶了八环之后，对法则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之后再给。
  更别提什么魔法种植了……从一开始，希尔对他俩的魔法植物园定义就是让他俩能吃好喝好就行。
  毕竟，即使是希尔，在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需要他学习的东西时，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来着。
  但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总是越想越气……在没看到拉塞尔的时候，希尔还能忍住。
  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希尔心里面那种不舍会少很多。
  其实，每次离开一个世界，对希尔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从他每次都几乎要把自己的朋友几百年后的日子都考虑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知道希尔心里面有多不舍，有多担忧。
  尤其是托瑞尔那几位，希尔就差把他们打包带走了。
  然而，以希尔的眼光能看得上眼的人，哪可能没有神明注意？
  就算里面看起来最弱的林恩，实质上也挺强的。
  只是希尔遇到他的时候，林恩还在成长期……歌咏者其实挺看重他的。
  李斯特有时候都想问希尔，你到底知不知道，特别的是你自己啊！
  林恩他那才是正经的神明眷者正常的道路，历经世间百态，体会神明法则的真谛，最后成为神明在世上的代言人。
  但林恩的未来其实已经因为希尔的搅和彻底改变了。
  李斯特不相信希尔看不出来，歌咏者实质上是打算把林恩培养成竖琴手高层的。
  那种明面上开着小酒馆，弹着琴唱着歌的浪荡吟游诗人，暗中，啊，不，作为选民，他应该是明目张胆的给成为竖琴手的情报中转站，任务发布人。
  但因为希尔的存在，以及密斯特拉那场命运之路中的诡异发展……被迫失去了剑湾的根基以及图书馆的所有权的知识之神神系，愕然发现，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林恩自由的生活。
  他们无为而治，反而能让知识之神的光辉一直存在于北地。
  因为林恩的存在，艾德娜的那个大图书馆也稍微带上了点知识之神的边……至少，这俩地方的管理者可是算同僚的。
  按照托瑞尔那些或有或无的规则，只要林恩一直保持他现在的地位，那站在歌咏者背后的知识之神，就仍然还是北地的正经教会。
  就是，那些地图册子，在介绍每个国家，每个城市，都会介绍一下当地的信仰……说到阿格莱亚的时候，即使知识之神没有多少神官在这里，他也会和艾德娜这些强大神力一起列在前排。
  知识之神并不是很在乎自己的信仰，但他很在乎会不会有人继续给他奉上书籍……所以，只要有名义在，他就很满足了。
  但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情况，歌咏者虽然对林恩很好很照顾，也和他相处的恍如朋友，但他找选民肯定是为了某些目的啊！
  他的神力也不可能白白浪费。
  然而，歌咏者最后还是选择了认命……他虽然有很多毛病，但却真的是一个非常忠诚的人。
  对朋友很忠诚，比如在格恩斯那个世界，他就为了曾经的黑瞳女士牺牲了自己化身。
  还有黎尔拉，即使他一直很不赞同黎尔拉对沃金总是狠不下心，还总想让她回到过去的模样的白费力气，但他却一直没有放弃过对黎尔拉的帮助。
  当然，这也是他眼看着林恩从他口袋里滑走还一声不吭的原因……密尔黎陪黎尔拉从希尔手里陪着笑脸救走沃金可不止一次。
  在命运之路没发生之前，密黎尔即使找林恩都是偷偷摸摸地，生怕被希尔‘注意’到。
  但是，希尔的不关注，某种意义上，也让密黎尔觉得欠了他。
  所以，即使这位歌咏者狂放不羁，附带着无数腥风血雨……男女之事上的，但希尔对他印象还真的挺好。
  在托瑞尔，会记恩，懂情分还有底线的神明，有多罕见，谁都明白。
  这样的歌咏者，对自家的老大知识之神必然忠心耿耿。
  所以，他最后还是在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选择了别人当这个中转站。
  只是，放在了阿格莱亚港口那个竖琴手小楼，在旅馆对面的那个。
  不过，这样做，倒也让密黎尔完成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让竖琴手恢复到过去那种纯粹的中立组织。
  提供情报，给反抗组织提供助力，但不组织各种军事组织。
  当初他和黑瞳·密斯特拉还有一部分中立和善良神明搞出这个竖琴手，只是为了对抗死亡三神那些神经病。
  要不是偷命运石板让死亡三神一起完蛋，其实他们在托瑞尔真的活得很嚣张来着。
  说穿了，要不是他们那么强，也不会升起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欲望。
  然而，黑瞳的掌控欲让竖琴手越来越像个所谓的‘抵抗军’，而不是密黎尔想得那种侠客与英雄。
  他其实本来就很不满了，但黑瞳又是他真正的好友……等到了做事风格更有问题的午夜上位，密黎尔就真的想要和对方切割了。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给竖琴手分家的准备，让还愿意追随自己的吟游诗人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
  其实，在某个时期，他已经做到了……阿格莱亚那时候也不是没感受到那个奇怪的气氛。
  虽然因为命运之路的开始，那场法术瘟疫的发生让这一切中断了，但林恩却还是领略到了这场大分家引起的风波。
  然后，密黎尔就迎来了新任魔法女神艾德娜……将一切都丢给魔网自己管理，根本不管信徒想干嘛的摆烂女神。
  别说突然懵逼的竖琴手了，过去和密斯特拉算得上盟友的那些神明都被这位的表现震慑到了。
  艾德娜虽然继承了魔法女神的神职，但对外介绍自己的时候，都是‘艾德娜·密斯特拉’。
  也就是说，她把密斯特拉变成了一个传承姓氏，让一直孤零零的，以神职为名的魔法女神突然有了家族。
  但这也同样意味着，艾德娜不承认前面那个魔法女神就是她。
  然而，比起午夜当初那么认真的宣称自己就是密斯特拉，真诚的背负起了黑瞳所有的孽债……她俩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呢！
  而艾德娜和午夜之间的关系却根本没法否认……这让所有知道实情的人都对这位新任魔法女神的脸皮厚度有了深刻的认知。
  并且清楚的知道，过去因为午夜那过于坦率真诚而出现的机会，再也不可能有了。
  虽然午夜有很多缺点，但你无法否认她其实是个好人。
  然而，在经历了非常有奋斗精神的黑瞳，总是想让世界变得善良一点的午夜之后，新出来的这位艾德娜，是真的很让人惊艳。
  她直接和过去的一切做了切割，盟友和敌人全都不接收不说，连手下都不要了。
  至于选民，她倒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宣称她们是魔网选民……一切解释权属于魔网，和她这个管家完全没关系。
  竖琴手联盟里的法师们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密黎尔在一片混乱中发现……他用不着分家了，家里只剩下他本人了。
  毕竟，当初那些神明都只是因为黑瞳的关系，愿意做竖琴手的靠山，真的认真准备人手的，只有他和密斯特拉。
  而艾德娜的宣称让那些过去的盟友直接切断了和竖琴手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