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雀！”王玥在十几米外就看到了她，这一次她没有假装着目不斜视地离开，而是跑了上去。
  “你的嗓子怎么了？！”她的声音明明那么地好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陆云雀被她叫住之后，只是静静地停在了原地，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静静地凝视者她。
  她没有说话。
  一股无名火从王玥地心头蹿起：“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她想要对陆云雀说，她可以帮她跟其他人解释，解释她的声音原本不是那样的，只要她开口求她，她就会帮她，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雀变成了：“你不会真变成哑巴了吧？”
  陆云雀后退了一步，转身想要走，却被她死死地攥住了胳膊。
  王玥眼眶通红，她想起了她和陆云雀刚认识不久的时候，陆云雀给她鞋的小纸条：只和好朋友说话。
  “你现在也不和我说话了对吗？”
  陆云雀将胳膊从她的手中用力的抽出来，蹙着眉，然后又往后退了几步。
  王玥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
  “你有种！既然这样，最好以后别求我帮你。”
  -
  “混蛋混蛋混蛋！”盈满怒意的叫喊尖锐到了极点，桌子上昂贵的化妆品和价格不菲的游戏周边此时全都变成了她宣泄怒意的工具，被一把狠狠地扫在了地上。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所有人都是让着她的。
  她都已经知道错了，陆云雀有什么理由不原谅她，此时的她满肚子都是刻薄的怨恨，她甚至想，云雀就是活该，谁叫她有眼无珠，分不清好赖，弄不清楚谁才真正对她好的人。
  但想起今天陆云雀那红肿眼眶和委屈的小脸，她又觉得胸口钝痛，凭什么，那个贱人到底凭什么让她这样的难过，她又为什么要为那个贱人难过？！
  ——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干净的白色球鞋好像踢到了什么，王珂视线下移，他瞥到了一个碎掉的相框，里面是王玥很喜欢的一个游戏角色，亚麻色的卷发，俊秀的五官，笑得温柔。
  这是王玥去年托人从香港代购回来的，刚买回来的时候说是爱不释手也不为过，摆在书桌上，每天都要拿起来看一下，除了她自己，谁碰她就和谁发脾气。
  可当初那么喜欢到东西，此时却像垃圾一样地碎在地上。
  王珂弯下要将那四分五裂的相框捡了起来，绕过那满地的狼籍走到了妹妹身边。
  “付闵行要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当时不阻止，现在发什么脾气？”王珂的语气是平静到近乎冷漠的。
  王玥倏然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全是红色的血丝，面颊上是已经干透了的泪痕，精致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无不昭示着她的理智处于岌岌可危的边缘，她撕心裂肺地对自己的哥哥吼道：“滚！”
  欺负陆云雀这件事，王珂从一开始就没参与，甚至可能都不知情，但偏偏是这么个旁观者看得最清。
  “我为什么要阻止！是她自找的……”
  “嘘…”王珂竖起一根手指抵到唇边。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王珂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妹妹说话，上次还是在六岁那年，妹妹在学校装病，将原本打算带他出去过生日的父母撬走的时候。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在一个完全相同的环境下长大，身上流着的是一模一样的血，不论他们在外面以怎样的面目示人，他们的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